她今年111歲了,仍擦香水穿高跟鞋,「不鍛煉、不吃補藥,不糾結往事,最愛吃肥肉,永遠朝前看」是她的長壽秘訣,這看上去真的很任性。
她就是嚴幼韻,這位上海灘的大小姐1905年出生於浙江一個富豪家庭,是復旦大學最早的女生;是第一個將小轎車開進校園的復旦校花;她的第一任丈夫是民國政府駐菲律賓的總領事楊光泩,第二任丈夫是大名鼎鼎的近代外交家顧維鈞……嚴幼韻的一生,就是一部傳奇。
這個衣著考究、佩戴翡翠首飾、塗著紅色指甲的老人,在為自己剛出的口述史《一百零九個春天——我的故事》作序時,她一筆一劃地寫下:「每天都是好日子。」
1「84號小姐」
1927年,22歲的嚴幼韻從上海滬江大學轉入復旦大學讀大三。
出身名門的嚴幼韻讀書還可以帶家中女僕和別克牌汽車,隨汽車一起「標配」的還有一名私人司機和一個坐在副駕駛座上負責跑腿的「副駕駛員」。
嚴幼韻當年是上海大學生的偶像。「84號小姐」是當年大學男生對她的「昵稱」——因為不知道她的名字,男生就以她的汽車牌照號「84號」稱呼她。當年男生們天天站在滬江大學門口,只為了看「84號」一眼。看到的話,會興奮一天。
2「奢華」的大學生活
嚴幼韻自述其當年的大學生活是「奢華」的。因為衣服太多穿不過來,從未穿過重樣的衣服。而所有這些衣服,都是裁縫為她量身定製。她後來進入復旦大學。那是復旦大學有史以來第一次招收女生。因為沒有女生宿舍,同學們被要求住在家或在校園附近的租房裡。嚴幼韻和幾個朋友合租了一間公寓。但大多數時候,她仍然住在位於南京西路的豪宅里。
她的這段日子過得隨心所欲。每到周末都去看電影、喝茶、滑冰、游泳或者騎自行車。她有著與眾不同的擇偶標準,「未來的夫婿不僅必須贏得我的愛慕,還必須是我尊敬的人。」嚴幼韻當時想,只要嫁給自己心儀的人,「我願意出去工作養家」。
3杯子是半滿不是半空
嚴幼韻在復旦大學求學時,在一個舞會上認識了楊光泩。1929年9月6日,嚴幼韻與時任清華大學教授兼外交部顧問的楊光泩在上海大華飯店舉行了婚禮。
楊光泩是抗戰時期中國駐菲律賓總領事,嚴幼韻和他育有三女。楊光泩被日軍槍殺后,嚴幼韻獨自養育孩子。這位從小就過著無憂無慮的富家生活,幾乎沒有吃過苦的上海灘名媛卻鎮定地承受著一切,並未被擊垮。嚴幼韻始終保持著樂觀的心態,空閑時她常坐到鋼琴前彈上一曲。
戰後,嚴幼韻帶女兒來到美國,進入聯合國禮賓司。1959年退休后,與外交家顧維鈞(1985年去世)結婚。
嚴幼韻的小女兒52歲去世時,身旁的親朋好友都很關切嚴幼韻,結果嚴幼韻安慰次女楊雪蘭:「你要記得,她之前是很快樂的。」楊雪蘭說:「對母親來說,一個杯子不是半空的,而是半滿的。」
4看書打麻將,記憶力驚人
現居美國紐約的嚴幼韻,已是四世同堂。她看書讀報,打麻將,烤蛋糕,甚至還能有眼力織補羊毛衫。她常外出開會、旅遊、去超市購物。她喜歡結交新朋友,其電話簿上常用的號碼就有六七十個。幾十年來一直沒變的是她仍然穿高跟鞋、用香水。這位經歷了百年風雨的老人思維清晰,每天寫日記,一部記錄其百年人生的回憶錄即將完稿。
令人稱奇的是,110歲的嚴幼韻,對於自己電話簿上常用的六七十個號碼,幾乎都能背下來。楊雪蘭說:「我們覺得她就是一個明星一樣的人物。媽媽每個星期都要打一次牌,從下午3點一直打到夜裡11點多,精神很好,她吃得消。」現在嚴幼韻的活動大多由女兒們來組織。
很多人都很好奇嚴幼韻的養生之道。她曾俏皮地說了個秘訣:「不鍛煉,愛吃多少黃油就吃多少,不回首。」似乎與傳統養生之道反其道而行之。
5終生保持的樂觀精神
嚴女士的女兒楊雪蘭把母親的長壽歸結於其終生保持的樂觀精神:「母親常說一句話,『事情本來有可能更糟呢』。」
嚴幼韻一直想保留自己的牙齒、不戴假牙,有一次去醫院檢查回來,計程車出了事故,把老人家的牙撞掉了。女兒們聽了消息都很沮喪,嚴幼韻卻反過來安慰她們:「我可幸運啦,要知道計程車本來可能會出更糟的事故。」
2003年,98歲的嚴幼韻被診斷出大腸癌。接受手術5天後,她就回家休養。長女楊蕾孟回憶那時的母親,「手術后她就將其拋之腦後,這是她的典型作風,從不為過去的事介懷。」幾個月後,嚴幼韻又穿上了一襲白色繡花旗袍,蹬上了金色高跟鞋,化上濃妝,與為她手術的外科醫生一起在98歲壽宴上跳舞。
老人的心態很年輕,精神也好,楊雪蘭笑言:「上帝把媽媽忘了!」
而在103歲時,嚴幼韻依然穿著高跟鞋和旗袍,走進紐約市中心的美髮店裡做頭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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