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線上遊戲時,彼此互殺跟互相罵對方的情形是很常見的,大部分的人也應該會把怒氣當場抒發,不會一直在現實生活中記著,但如果有人把遊戲中結的仇留到現實中報呢?這就是法國的一名「絕對武力」(Counter-Strike) 遊戲玩家所做的事。
朱利安 (Julien Barreaux) 在六個月前在打絕對武力時,角色被麥克爾 (Mikhael) 的角色殺死。之後朱利安就懷恨在心,一直尋找麥克爾的下落。最後他發現麥克爾就住在康布雷,離巴黎只有2小時車程,於是決定向「仇人」報復。
這名20歲的年輕人拿著廚房找來的刀,潛入麥克斯的房子,然後兇殘地用刀直接刺進他的胸口。
幸好麥克斯經過急救後活了下來,刀傷離他的心臟只有數公分,後來警方也證實朱利安在一個小時內就被逮捕了,朱利安還說自己「想看他的敵人因為殺死他的角色而被殺死」。
朱利安現在被判兩年徒刑,並需要接受憤怒管理治療。當時審理的法官Alexiane Potel說:「你是社會的威脅,我真的很害怕如果街上有人多瞥了你一眼,你會做出怎樣過激的行為。」
遊戲明明就是讓人抒發壓力、獲得成就感的管道,竟然有人會用如此可怕的手段去應對在遊戲中被殺這件事……
少年上演真實「殺人遊戲」
父母溺愛15歲男孩打遊戲成癮離家出走替人打裝備賺錢 屢發衝突失去理智捅死室友
少年上演真實「殺人遊戲」
從沙發上躥起,拿起水果刀,陸蕭朝著眼前這個男孩捅了下去。
前後不過2分鐘的時間,男孩倒在了血泊里。
「我想,只有給他點教訓,他才能知道我的厲害,下次不敢再這麼囂張!」
三個月前,15歲的陸蕭和13歲的張兵因玩遊戲生活在一起;三個月後,陸蕭將一把水果刀插進了張兵的心臟。
張兵慘叫一聲,陸蕭衝出房門,很快就沒了聲響。一切又恢復了平靜。
在望京大山子螢屏里小區,幾棟高高的居民樓圍成一個大大的天井。抬起頭,蔚藍的天空被錯綜複雜的電線切割得支離破碎。陸蕭抱著頭站在小區里,大口地喘著粗氣。
不時的,他回過頭小心翼翼地看看他房間的那扇窗戶。只是,他不知道自己的人生軌跡將就此改變。
衝突叫囂聲讓他失去理智
事發的這一天清晨,天微微亮,玩了一晚上遊戲的陸蕭感到頭有些昏昏沉沉的。
這天是2012年5月25日,星期五,是他每周回家的日子。之前的三個月時間裡,陸蕭沒日沒夜地玩遊戲,餓了就吃點方便麵填填肚子。房間裡煙霧繚繞,垃圾隨處可見。
他沒有正常的作息,睏了倒頭就睡,睡醒繼續打遊戲,「殺怪、加血、練級……」是他每天的必修課。
和他情況一樣的還有躺在旁邊的張兵。張兵比陸蕭小兩歲,是他現實生活中的室友,虛擬世界裡的拍檔,他們經常一起合作打裝備。
本來陸蕭和張兵的作息時間一致,兩人同玩同睡,誰也不影響誰。但昨晚陸蕭沒有和張兵一起休息,而是打了整晚的遊戲。
時間過得很快,凌晨5點,陸蕭經過一夜奮戰,終於抵擋不住困意趴在了電腦桌上睡去,他想等天再亮一點就回家。
早晨7點55分,迷迷糊糊的張兵看到陸蕭準備去買早點。「吃完早飯,今天準備做什麼?」張兵坐起來趕忙問道,陸蕭回答:「睡一覺,然後回家。」說著,便走出了家門。「你都要回家了,就別睡覺了,帶我練級吧!」身後的張兵提高了嗓門,央求陸蕭。
早飯後,兩人又坐在電腦前開始奮戰「地下城」。「我不知道怎麼回事,以前帶他玩遊戲都能過,但那天就是怎麼都帶不過!」陸蕭回憶,張兵見遊戲打不過,便開始發脾氣。
「你怎麼這麼玩啊,垃圾,浪費時間。」一個水杯猛地飛向陸蕭,隨之而來的是張兵的謾罵。陸蕭一躲,水杯掉在了地上。緊接著,張兵又拿起凳子朝陸蕭砸去。兩次沒中後,陸蕭也不示弱,隨手將手邊的鍵盤砸向張兵。
張兵急了,就開始在抽屜里找刀。他的行為勾起了陸蕭的恐慌,大約一個月前,張兵就曾因玩遊戲與陸蕭發生衝突,並用刀刺破了陸蕭的大腿。
想到這兒,陸蕭有些害怕。他衝進廚房,率先拿出一把水果刀擺在了張兵面前。
「你拿刀管什麼用啊,你捅我啊,你捅我啊……」張兵叫囂著,說著,拉開上衣的拉鏈示意陸蕭動手。
見陸蕭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張兵更加得意:「你就是慫!」
陸蕭的臉色逐漸發青,他立刻跳起來,拿起刀朝張兵捅去,怒不可遏地想要教訓教訓這個小子。陸蕭事後回憶,就是這個「慫」字讓他覺得自己的自尊心受到嚴重傷害,才失去了理智。
陸蕭一閉眼,捅了進去,然後跑出房間,張兵倒在了血泊中。
房間終於靜了下來。小區里新鮮的空氣湧進陸蕭的大腦,他的意識開始慢慢清醒。
溺愛事發後父親沒有一句責備
「聽見房間裡沒了動靜,我趕緊跑了回去。」陸蕭不知道等待他的將是什麼。
回到房間,看到躺在血泊中的張兵已經無法言語,陸蕭的手不由自主地顫抖。「你醒醒,別睡啊!」陸蕭一邊喊著,一邊用衛生紙為張兵止血。慌亂中,他撥通了劉暢的電話。
劉暢是某保險公司的職員。三個月來,他一直為陸蕭和張兵提供在這裡的食宿,讓他們替自己打遊戲裝備賣錢。
在了解了基本情況後,劉暢趕忙撥打了999急救電話。可還沒等急救車趕到,陸蕭發現張兵的身體已經涼了。經過搶救,張兵的生命還是沒能挽救。
隨後,陸蕭被警察帶上了警車。那一剎那,他想到的是:「我只有十五歲,應該不會判刑,可是我爸媽應該要賠不少錢。」
第一次,陸蕭考慮到父母的處境。
後來,陸蕭的父親陸然曾去看守所看望兒子,他回憶說,父親沒有責備他一句,只是淡淡地說:「你為什麼不砍他,要捅他呢?你砍他的話怎麼也不會把他砍死。」
聽到父親這麼說,陸蕭茫然地看著他,父親的話似乎觸動了陸蕭的一些回憶。
「那一刻,我爸媽從小到大對我的好我全記起來了。」陸蕭抬起頭,一字一句地說:「我知道我們家條件不好,但我爸媽一直很包容我,不光是包容,甚至是一種溺愛……」陸蕭欲言又止。
轉折打遊戲成唯一興趣
在陸蕭的記憶里,家裡條件一般,父母都是公司普通職員,靠著每月三四千塊錢的工資,一家人生活過得緊緊巴巴。「但我並不覺得生活拮据。」陸蕭說,自己從小到大想要什麼,父母基本都會滿足。雖然母親對自己要求嚴格,但凡是買學習生活用品,母親李麗從不吝嗇。
陸蕭說自己的人生似乎是從小學四年級開始有了轉折。
2006年,李麗因為一場車禍出現了精神障礙,一時間喪失了勞動能力,父親陸然也因此變得鬱鬱寡歡。
出院後,李麗辦理了病退,一直留在家裡休養。雖然精神漸漸穩定,但她已無暇再管家裡的大小事和孩子的學習生活,養家的重擔一下子壓在了陸然一個人身上。
沒過多久,家中再次受挫。陸然因單位改制而被解聘,迫於無奈,他只能在一些工廠做些臨時散工維持家中日常開銷。工作時間不定,陸然就借錢買了一輛夏利車,有時拉些黑活。
此後,夫妻倆對兒子的關注越來越少,只是單純地滿足兒子的各項物質需求。
那一年起,陸蕭很少出門,打遊戲成了他唯一的興趣:「魂斗羅、超級瑪麗等遊戲曾經都是我的最愛。」「別的孩子也就買兩三個遊戲機,我爸至少給我買過七八個。」陸蕭說,因為自己玩得多,遊戲主機總是燒壞。
遊戲幫助陸蕭打發掉了許多無聊時間,他覺得這樣的生活很自在。
父親的放任教育
對於陸蕭高頻率地玩遊戲,陸然從不阻止,反而給孩子買了很多零食讓他高興。
「一是我沒時間管孩子,二是我覺得孩子就應該要釋放天性,不能太約束他的行為。」談到對孩子的教育,陸然說得頭頭是道。
開除沉迷網遊惹的禍
伴隨著遊戲,陸蕭上了初中,也認識了更多愛玩遊戲的同學,與陸蕭不同的是,同學們玩遊戲的場所大多選在網吧。
帶著好奇,陸蕭也走進了網吧。「我們沒有身份證,我同學就帶我去黑網吧。」陸蕭回憶,在他們就讀的中學附近,總能發現一些黑網吧的存在,這裡就是他們放學後的秘密基地。
一走進去,陸蕭就看到電腦螢幕上正在大戰,音箱裡有個人在聲嘶力竭地喊叫著:「弟兄們,今天是攻城的日子,往上沖啊!」看著螢幕上密密麻麻的小人兒,聽著那個吶喊指揮的聲音,真好像是在硝煙瀰漫的戰場。
陸蕭說自己永遠沒辦法忘記第一次看到網遊時的那種心情,絢麗的畫面、漂亮的打鬥動作,和他從前在家裡玩的遊戲截然不同。
那次之後,他就迷戀上了網遊。從最開始只有每周末去網吧,到後來每天放學都去,甚至通宵達旦地打遊戲都成了家常便飯。就在此時,遊戲卻帶給陸蕭一個難以彌補的傷害。陸蕭上初二那一年,由於經常徹夜玩遊戲,上課時總是無精打采、昏昏欲睡的樣子。有一天,老師上課時發現他睡覺,便叫他起來回答問題。沒怎麼睡醒的他睏倦不已,老師叫了幾次,他都沒有反應。老師氣急了,便將此事反映給教導主任,要求將陸蕭開除。教導主任找到陸蕭的父母談話,陸然和李麗趕忙為孩子求情,但最後還是沒能改變開除的結果。那一天,從小到大都沒怎麼掉過眼淚的陸蕭哭了。
出走 「虛擬世界比現實世界好」
「至少讓孩子完成九年義務教育。」陸然咬咬牙,將陸蕭轉學到了一所工讀學校。「我都被開除了!還去上什麼學啊?」陸蕭變得自暴自棄,可陸然堅持讓陸蕭回去念書,父子倆因此大吵了一架。
抵不過父親,這一天,陸蕭不情願地上了陸然的車,家裡的狗卻一路跟著車跑了出來。陸蕭在半路上借送狗回家的工夫,打開車門便跑了,這一走就走了兩個月。
離開家後,陸蕭又鑽進了網吧。「我覺得虛擬世界比現實世界好多了!」陸蕭說,現實世界裡的人總要管著他,在遊戲里大家都是平等的,也沒什麼矛盾,相處得很融洽。
很快,陸蕭認識了三個和他志同道合的朋友。為了能生存下去,他們找到一個發傳單的工作。「每天發一個小時傳單就能拿30塊錢,而且管住。這樣,我上網、吃飯都夠用了!」陸蕭笑著說,他還學會了一個新的解悶方法——抽菸。
兩個月時間裡,四個人擠在6、7平米的小房間裡一起生活。他們白天睡覺,晚上通宵打遊戲,一起聊天作伴。陸蕭覺得很滿足,用他的話說,「那樣的日子很過癮。」
這期間,陸蕭每隔兩周會回家一次,都是趁陸然不在的時候。他拿兩件換洗的衣服,告訴媽媽自己很好便離開,每次回去都不超過十分鐘。
雖然很久沒見過兒子,陸然卻對陸蕭的情況十分清楚:「他剛跑的那幾天,我就在樓下的小賣部看見他和幾個夥伴在買東西,看他一切都好,我也挺放心的。」
回憶起那段時光,陸然說:「我一直覺得只要陸蕭不做出什麼出格的事,就隨他去吧。」停頓了一下,他繼續說:「我也沒有完全不管他,後來他有一次回來正好撞上我,我就讓他別老在外面住,他也答應了。」說到這兒,陸然嘆了口氣。
條件以買電腦為由要求孩子上學
在父親的要求下,陸蕭開始回家生活,但總問父母要錢,仍舊天天往網吧跑。為了管住兒子,陸然提出給陸蕭買電腦,前提是陸蕭要回學校上學。為了能玩遊戲,陸蕭欣然答應。
陸然花了自己一個月的工資給兒子買了一台電腦。「那個電腦配置很高,專門用來打遊戲的。」陸蕭說,電腦是他自己挑的,當時只顧著高興,並沒考慮過家裡的經濟狀況。
為了履行承諾,時隔半年時間,陸蕭重新回到了學校。
那學期,寄宿在學校的陸蕭除了周末,平時無法接觸電腦,但他並不覺得無聊。「我有煙可以抽!」陸蕭笑了笑,聲音壓低了一些。
據陸蕭回憶,對於抽菸,自己曾被父親陸然批評教育過。但很快,父親就不再提起這件事。陸蕭不敢當著父親的面抽,就在背地裡抽。回到家後,陸然雖然多次發現陸蕭滿身煙味,卻沒多說什麼。
甚至到後來,陸蕭在看守所和父親的短暫會面中,父子倆沒說兩句話,陸蕭就急著問父親要煙抽。礙於檢察官在場,陸然沒有給。
對此,陸蕭說他一直覺得父親對自己挺寬容的,沒有過多要求和限制,所以自己的膽子也越來越大。
就這樣,陸蕭勉強讀完了初三最後一學期,只要畢業考試通過,學校就會給陸蕭發放初中畢業證。陸蕭說自己考試是通過了,但是畢業證一直沒去領,到現在仍放在學校里。
交易再次離家替人打遊戲裝備
初中畢業後,陸蕭開始在家裡肆無忌憚地玩遊戲:「問道、穿越火線、地下城與勇士、反恐精英,這四個遊戲挨個玩。」
每天,他坐在電腦前,戴上耳機,抽著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電腦螢幕,手指不斷地在滑鼠和鍵盤上舞動,一坐就是幾個小時。
他的作息時間很不規律,中午12點開始睡覺,到晚上12點起來打遊戲。不按時吃飯也不運動,陸蕭每天都沉浸在遊戲的世界中。「因為我和父母的作息時間不一致,我每天只吃一頓飯或者兩頓飯。」回憶起那段日子,陸蕭說自己雖然和父母一起生活,卻幾乎沒有什麼時間交流,父母對自己的態度是「只要不出門就算表現不錯了」。
就這樣,一晃半年過去了。
半年時間在陸蕭眼裡就是一眨眼的工夫。很快,他又開始往網吧跑,因此認識了兩個對他人生有著重大影響的人——劉暢和張兵。「我們三個挺有緣的,剛好在遊戲里是同一個區同一個頻道同一個房間的。」陸蕭說,他們三人因遊戲而結識。
劉暢20多歲,比張兵和陸蕭長幾歲,總是像大哥哥一樣關照兩人。劉暢見陸蕭經常玩遊戲,而且玩得很老練,便提出讓他到自己租住的公寓里玩遊戲,他負責吃住,陸蕭幫忙打遊戲裝備。
陸蕭經過考慮,想再找一個夥伴一起玩。於是,他找了同樣經常不回家的張兵與他作伴。
之所以找到張兵,據陸蕭回憶,張兵家裡條件優越,但是母親管教很嚴,每天都要求張兵學習,不留給他玩的時間。
張兵總說自己受不了母親的管教,所以經常在網吧打遊戲,不願意回家。
事後,陸蕭才知道,原來,張兵不回家還有另一個原因:張兵的母親早年離婚,之後改嫁。張兵一直是和母親及繼父一起生活,所以不願待在家裡。
就這樣,陸蕭再一次離開家,與張兵住在了劉暢租住的公寓里。
在劉暢租的房子裡,可以免費用電腦,免費上網,還有他提供的生活費,陸蕭和張兵要做的就是玩遊戲升級、打裝備,然後把打出的裝備交給劉暢,劉暢在網上出售。
後悔「其實我們沒什麼大矛盾」
按照劉暢的要求,陸蕭為了打好裝備,放棄了之前比較喜歡的「穿越火線」,專攻「地下城」。
但從陸蕭和張兵住進去的第一天開始,兩人就因搶電腦發生爭執。劉暢家裡有兩台電腦,一台台式機,一部筆記本。由於筆記本經常掉線,十分不穩定,所以兩人都爭著使用台式機。爭執不下,兩人便決定一人一天,輪著使用。
相較於張兵,陸蕭打遊戲更勝一籌。短短一個月時間,陸蕭已經練到58級,張兵只練到30級。「我比他厲害。」看守所里,陸蕭談及此仍十分自豪。
看到陸蕭遠遠領先於自己,張兵不服氣,總嚷著讓陸蕭帶他升級。「他又瘦又小,看起來像個小孩兒,但是脾氣很大,動不動就喜歡說髒話。」回憶起張兵,陸蕭說自己一直都謙讓著他,但還是無法避免一些摩擦。
有一天,張兵一起床就心情不好,開始吵鬧。謾罵聲中,陸蕭被吵醒了,兩人便為此開始較勁兒,對罵起來,誰也不讓誰。張兵一著急,便找到一把萬能工具刀捅傷了陸蕭的大腿。
陸蕭一氣之下回了家,不再理會張兵。過了幾天,張兵一個人玩覺得沒意思,又給陸蕭打電話道歉,把他勸了回去。「其實我們倆沒什麼大矛盾。」說起這次殺人,陸蕭覺得這完全是一場意外。
一同生活的三個月時間裡,陸蕭承認他們與現實生活基本脫離,每天的生活變成:買武器、練級、殺人。
直到陸蕭將刀刺入張兵心臟的那一瞬間,電腦螢幕里還不時顯示著血肉模糊的畫面。「沒想到遊戲中的『殺人』變成了現實。」回想起那個場景,陸蕭悔不當初。
2013年3月15日,北京市人民檢察院第二分院以故意傷害罪將陸蕭起訴至法院。談到判刑、賠償等問題時,陸蕭低下頭,喃喃地說:「估計輕不了。」
在與麗案調查記者的獨家對話中,這個少年自始至終沒有為自己的行為做過多辯解,也沒有埋怨過任何人。他像是一個童真未泯的孩子,說到高興的事時會情不自禁地微笑。
他從小最大的願望就是自己能一生平坦,卻再也沒有可能了。如果可以,他希望時光能倒退到他上小學的時候,他懷念和同學們三五成群一起學習玩耍的日子,因為那時候他的世界裡沒有網遊,沒有矛盾,也沒有
悲傷……
網絡遊戲就像海洛因
承辦此案的北京市人民檢察院第二分院孫威檢察官說,遊戲對於陸蕭這樣的未成年人來說就像是電子海洛因,危害很大。加上父母長期聽之任之,讓他最後走上了這條路。
但陸蕭從本質上來說不是壞孩子,這一點通過他在學校的表現可以看出。在他班主任眼裡,陸蕭很老實,從沒出現過
打架等嚴重違紀行為。
檢察官說法
出於對未成年人的教育和挽救,二分檢專門聯繫了北京超越青少年社工事務所為陸蕭做社會調查和幫教工作。
「咱們國家《刑訴法》修改以後,涉及未成年人案件需要做社會調查。在社會調查基礎之上,為了幫助這個孩子更好地調整認知和行為習慣,引入社工做社會調查的工作。我們希望通過這樣的方式,能使陸蕭儘早遠離網絡,身心得到正常地發展。」北京市人民檢察院第二分院未成年檢察處處長高景惠告訴記者。
高景惠說,網癮讓孩子們沉迷於虛幻的世界不可自拔,這個案件就是特別典型的情況。
這起案件反映出三個問題,高景惠說,首先是家庭教育問題。陸蕭家庭環境不太好,母親病了,父親下崗,但應該說這並不影響家庭對孩子的教育。
在教育方式上,陸蕭的父母對他溺愛,有點放之任之,聽任不管,而且還允許孩子長時間在外面過夜。按照《中華人民共和國預防未成年人犯罪法》相關規定,未成年人的父母或者其他監護人,不得讓不滿十六周歲的未成年人脫離監護單獨居住。
高景惠說,不管家庭條件好壞,父母對孩子教育的責任是應該盡到的,起碼的家庭管教是要有的。而且在家庭教育方式上,不能以給孩子買電腦玩遊戲為誘餌促進他學習,這對他的網絡成癮又往前推了一步。
其次,高景惠認為,學校也沒有盡到責任。九年義務教育沒完成,學校將孩子開除是非常不應該的。第三就是社會的問題。高景惠指出,關注未成年人不僅是家庭學校的問題,也需要全社會共同參與。收留陸蕭和張兵過夜的成年人劉暢在這個案件中也是有責任的。孩子這麼小,還在上學期間,把他們留在自己租的房子裡打遊戲,這對未成年人的身心都是有害無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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