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向4叔借錢交學費,錢沒借到他的話卻讓我們一家「終生難忘」,如今4叔已過世多年...
當年,在村裡,我們家是最窮的,原因有二,一是,父親非常老實,
除了種田不會搞副業賺錢;二是,我們兄弟姐妹多。
每年青黃不接是常事,到了開學交學費的時候,父親總是犯愁。
我記得很清楚,那年我上二年級,因為拖欠了學費,老師竟然不給我書本,
直到把學費交了才給我。這還是天大的面子,一般老師是不會同意學生拖欠學費的。
怕影響我們學習,父親想方設法籌集學費,爭取書本能及時到手。
過完年,我們每天吃鹹菜、豆腐。
父親去城裡的姑姑家借錢交學費,但只借到了五十塊錢。
姑姑說,這錢還不還都無所謂了,要多的話她也沒有。
五十塊錢,五個孩子開學肯定不夠,父母親都愁得睡不著覺。
姐姐上初中,學習成績很好,班主任知道我們家的情況,說不要急,叫姐姐先報名。
家裡窮得連學費也交不起,我本來就討厭上學,對父母親說:
「我不上了,就在家裡和你們一起種田。」父母親都沒有正面回答我的話。
四叔因為先天原因,沒有娶老婆,身邊有點積蓄,這個誰都知道。
只是,四叔並不親我們,主要也是嫌我們家窮,怕伸手向他借錢。
當父親說去問問四叔時,母親說:「恐怕借不到,現在見到我都裝作沒看見,就怕我提錢。」
「還是問一下吧,實在沒辦法。」父親的臉皮厚,不怕撞一鼻子灰。
真如母親所言,四叔不肯借一分錢給我們不說,還追討一百塊錢的老債,
說他要買化肥。這一問還問出事來了,但父親對四叔說:
「我現在沒錢,你還要來討債,你還是人嗎?」
「老哥,我一個殘疾人,不指望你們幫我,但欠我的錢總要還,
已經拖了一年了!」四叔一定要我們家還錢。
母親比較有志氣,把母雞賣了,不給我們交學費,先把四叔的錢還了。
四叔接了錢,在我們家門口說這樣一番話:
「我再也不挨你們家,老了也不指望侄子們養,我怕了!」
是啊,窮人誰不怕呢?怕自己的錢到了窮人的手裡就要不回來!
那年,我又沒有領到書本,兩個多月上課就像坐飛機一樣,不知老師講些什麼。
我上初中了,姐姐很爭氣,以全校第一名的成績考上了衛校,畢業了就是一名白衣天使。
四叔也來祝賀,但沒表示一下,就是用張嘴來喝了杯喜酒。
姐姐也記著四叔說過的絕情的話,所以,對他沒有好態度。
四叔還在外面叫屈,說姐姐吃上了國家糧就高傲得不得了,連自己的叔叔都瞧不起了。
沒過幾年,四叔就患了一場大病,臥床不起。
他想見見我們這些侄子,但母親不同意,怕傳染他的病。
即使他患的不是傳染病,我們也不想去見他最後一面。
在我們心目中,他就是一個不稱職的叔叔,說的那番話真的很傷人心。
四叔過世了好多年,每年清明、冬至,我們都會去他墳前燒紙。
他的確也是個可憐的人,終生未娶,無兒無女,英年早逝,又怎能怨得起他的過去呢?
而今的人們變得越來越現實,眼裡只有錢,兄弟間相互幫助的有,
兄弟間落井下石的有,但是,不管怎麼樣,那份血濃於水的親情是永遠改變不了的。
俗話說:姐妹巴不得姐妹好,兄弟巴不得兄弟窮。
我覺得這是偏見,我就是見不得自己的兄弟比自己窮,
只希望他們都過得比自己好,但不要嘲笑我的貧窮即可。
四叔,如果你在天有靈,請不要懊惱你所說過的那番話,
我們雖然記得但不會計較。怨只怨,我們家當年太窮了。
後記:現實的故事總是缺少點令人振奮的元素,但從此故事中我們又悟出了什麼?
當我們見到那些比我們更窮的人時,是否會有點悲憫之心,是否會想到伸出援手,
這是人類文明是否進步的標尺。人活著,真不是只為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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