偽港女征韓記[email protected]One
本地少女組合 As One的隊長叫 Shin,但遠赴韓國參加真人 show的,是吳思佳。
藝名是藝人的專利,爭崩頭想入行的,仍是鄰家女孩,要連名帶姓一起呼喚。
其餘一百位韓妹來自不同經理人公司,但未有自己的歌,希望藉比賽突圍而出。
相比之下, Shin在香港出道四年,出過碟,理應鶴立雞群。
評判問她訓練了多久,她說自己入行前沒有受訓,對方 O嘴,「『嚇?冇受訓?咁你嚟做咩呀?』佢哋好愕然,我都好緊張。」
實情是,韓妹由小學開始發明星夢,上台一刻已經苦練十年八載。
唱歌、跳舞、單眼、飛吻,無一不是功夫。
「佢哋會對住塊鏡練表情,好似講故事咁:
我好鍾意你,你快啲過嚟啦。嘩,原來件事咁神奇?」
她大概沒有看過《霸王別姬》。
京劇藝人自幼苦練造手、關目、身段、唱腔,因受不住逼迫而自殺的,大有人在。
韓國如今算是回復古風。
「單眼唔可以輕輕力,要咇曬眼水、好大力先見到效果。
其實有少少痙攣,眼都合唔埋。」
Sugar vs Candy
喺香港 training,冇話對住塊鏡勾引嚇自己。做啲咁核突、咁 over嘅動作,係有啲尷尬。
據說 FFx那九百蚊 MV很搞笑。囡囡們荒腔走板、跳舞甩 beat,愈山寨愈有趣,忘了死茄喱啡都要讀《演員的自我修養》。 As One也拍過若干 MV,《 Candy Ball》標榜用韓國製作班底,但在市井流行的程度,一定不及同期發表的《 Sugar Baby》。吳思佳今年初去韓國參加《 Produce101》選秀,在彼邦粉絲傾力起底下,《 Candy Ball》在 YouTube上的點擊翻漲至一百三十多萬,但相比起《 Sugar Baby》的三百多萬,仍是小巫見大巫,「一二年剛出道時, As One好多人識,喺銅鑼灣、尖沙咀都好多人認得。唔知點解,時間過去,反而冇乜人認得我哋……所以要再努力啲。」
Shin的困局,也是我城青年的困局——想努力而無處著力。香港人鍾意嘲諷平庸,但世上總有人喜歡長腿纖腰吧?去到韓國,群雌粥粥,她發現自己的努力大幅貶值,「每次做完 show,睇番 playback,先發現自己真係同人哋爭咁遠。原來要做到好誇張,先見到效果。」賣萌亦要花氣力,「喺香港 training,冇話對住塊鏡勾引嚇自己。對住自己做啲咁核突、咁 over嘅動作,係有啲尷尬。練到最尾,已經控制唔到表情,開始僵硬、抽筋。我究竟做緊乜嘢呢?」「攰,就繼續跳啦。你咁就叫練習?我睇你似係完全冇練過。係咪想唔出 show,直接被 foul走?啲老師真係會咁講。」經過四個月、朝六晚二的集中營生活,吳思佳最後排名廿三,不算失禮。「每次上台,我都覺得好似上咗身。好 free、發自內心咁笑,好自然咁單眼。因為喺台下練咗好多。」
Shin(左二)自細學中國舞,來港後在 Sunny Wong的舞蹈學校跳 hip hop。後來被黃栢高相中,與其他三位女孩組成 As One。
第一集出場便因為入行前沒有正式受訓,被評判斜睥。韓國人也太大驚小怪,該看看 Twins十五周年演唱會嘛。
可以容納百多人的升降舞台,場面媲美八十年代的勁歌總選。 真韓妹 vs偽港女
韓妹的努力也不只於日夜苦練。《 Produce101》的女孩很多都經過割捨修繕,單是這份狠勁,港女已瞠乎其後。 Shin自言害怕開刀見血,又介意別人懷疑她整容,「有次報紙寫我鼻樑有疤痕,其實只係暗瘡。我可唔可以澄清嚇——」說罷指尖抵鼻尖,大大力往上推,看得我膽戰心驚,「高登啲人又話我對眼中間度可以擺張梳化!呢個係我聽過最 funny嘅 comment。可唔可以聽嚇我唱歌、睇嚇我跳舞,先 judge呢樣嘢呢?」高登仔講明 Your face, your fate嘛,「我唔係你心目中嗰種靚女,你覺得我對眼生得唔靚,但可能係特色呢?」如果換過一張臉才能爆紅呢?「我望住自己廿幾年,忽然變樣,我有少少接受唔到。」
Shin說自己正學習無視這些言論,「反而我媽咪好大反應:佢哋咁講,你係咪真係要整一整?」媽媽豁達,可能因為她也是半個韓妹。 Shin的韓國血統來自外婆,「啲人以為我天生識韓文,其實唔係。外婆好細個就去咗中國,講普通話。」父母早已離異,她自小跟做生意的媽媽漂泊,在北京、石家莊、深圳等城市住過,十四歲來港定居。但媽媽近年又返回大陸工作,「阿女,你夠唔夠錢使?一打嚟就係呢句。其實我唔係使好多錢,佢又以為我呃佢。」「有時佢問得太多次,我唔想佢太擔心。咁好啦,你俾錢我啦。」
Shin的樣子跟童年時差不多。
Shin(右二)四月回港,粉絲和隊友接機。
一百個韓妹等於三十三個核反應堆。布蕉皮陣是常識吧?「批踭又冇。都係良性競爭,可能咁講大家都唔信。」她的韓文屬小學雞程度,「我聽唔明張根碩(評判之一)講乜,其他女仔就用簡單嘅韓文同我解釋。」 大台 vs大舞台
可能香港冇乜女子組合,我哋啲歌節奏又快, TVB捉鏡頭冇韓國咁準。
媽媽有擔心的理由,「講真,收入真係唔多。做呢行都係為興趣。我好開心,屋企唔需要我養家。但如果可以賺到錢,就更好啦。」在香港,做藝人而賺大錢的,廿年來都是同一批人。而 Shin的韓妹朋友,早就不知港星為何物。「佢哋識嘅都係劉德華、郭富城嗰啲。入行咁耐都未見過劉德華,我都好想見嚇佢!」與城城倒是有過一面之緣,因為教 As One跳舞的 Sunny Wong,正是他的排舞師。「有次喺 event, Sunny師傅同我哋介紹過。佢真係 keep得好好——」為了不想失禮師傅,幾個女仔特地排練了《狂野之城》的老舞,向長輩請安,「我而家都識跳㗎。」咁《雨中感嘆號》呢?「雨中……咩話?呢個唔識。」
Shin九四年出世,對四大天王沒有記憶。待 As One長大成人, K-pop才是她們的集體回憶。到時黎明要再開 4D演唱會,還是與劉華、城城一齊上《 Sunday靚聲王》?如果大台仍然健在。 As One也去過大台唱現場,「 TVB的員工都好認真。但可能香港冇乜女子組合,我哋啲歌節奏又快,佢哋捉鏡頭冇韓國咁準。我唱歌時,鏡頭會去咗其他人度。」效果跟她們在韓國的演出,就是不一樣,「成個 package都好靚,所有嘢都係度身訂造。好似《 Produce101》那個三角舞台,搭咗兩日,就係為咗一個 shot。」「每集的燈光、音樂都有少少變化,觀眾未必留意到,但我哋日日對住,都覺得好靚。點解燈光會變咗紫色㗎?所有嘢都好新奇。」好在韓國的電視台不吝嗇,所有片段都在 YouTube陳列,讓落後地區的觀眾去化緣。
疾風知小花
走筆至此, Facebook正被 FFx在麥花臣開 show的消息洗版。
四名十七至廿二歲的女孩對著三百觀眾、九成空凳唱足一晚,還自嘲:「我哋有乜嘢低潮未經歷過?」
這邊廂, Shin講起在韓國的經歷,也是一臉回味,「一啲都唔辛苦,因為我做緊自己鍾意嘅嘢。」忘卻每晚回到酒店,望著一個喼、一張床的孤寂,「最慘係冇得傾偈,其他我都 OK。」
「啱啱開始的一個月真係冇得瞓,個人都癲癲哋,情緒大起大落,成日都會打俾媽咪喊。但有時兩、三點先收工,佢都瞓咗啦。」
Shin能否出口轉內銷,或未可料。大家下次在街上遇見她,記住上前合照,「梗係可以啦, no problem!呢件係好開心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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