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業30年公證員口述「老人心酸遺囑」:看完你就會懂「晚年的親情」比想象中來的更殘酷
有個老人過世了。
他的一對兒女,卻跑去法院打官司。
原因是喪偶多年的父親,竟在遺囑里寫著要把過半的遺產都給保姆,甚至還分出10%給寵物狗。
而對兩個孩子,不留分毫。
兒女憤怒不已,訴至法院。
但當法官當庭宣讀老人遺囑時,他們啞口無言。
「他倆都沒有盡孝道,我也沒享受過撫養他們成年後應得的尊嚴和孝順,財產他們沒有份額。」
最終,法院判定遺囑有效。
這不是什麼段子,而是真實發生的事情。
一個老人,膝下有兒有女,卻寧願把畢生積蓄給一個外人和一條狗。
聽起來不可思議。
但最近我看到幾位遺囑公證員的訪談,才知道在他們的職業生涯里,類似「怪事」不在少數。
多少老人,趁著神志清醒時跑來求助,想要立遺囑,把自己和財產託付給陌生人。
而這一個個案例背後,折射的都是一場場人到晚年的家庭悲歡劇。
電視劇總有這樣的情節:
某位大人物去世,律師召集親屬宣讀遺囑。
那模樣,好像只有家財萬貫的人才有遺產分配的煩惱。
但遺囑公證員坦言,人到晚年,不管有好幾套房子,還是只有1套房子,如何安頓自己的財產,都是個值得深思熟慮的問題。
普通人沒有私人律師,便選擇求助於公證處這樣的機構。
遺囑公證員,常年都在與想「安排後事」的老人打交道。
來源:網路
當一位老人走進公證處,錄音、錄像、手寫遺囑、留存指紋、回答詢問、公證員公證......
一套流程下來,順利的話,不過20分鐘。
而老人們一生的財富和羈絆,也就在這幾十分鐘里被轉化成3個問題:
畢生積蓄有多少?
名下房產有幾套?
打算留給誰?
子承父業,天經地義嗎?
但一位從業30年的遺囑公證員卻說,財產不留一分給子女的,他見得太多了。
來源:全景視覺
一位76歲的上海老人,曾托哥哥幫自己去公證處諮詢遺囑事務。
當公證員上門拜訪時,才發現這是個已經下不來床的老人。
舊小區里的老房子,像他一樣蒼老。
牆皮脫落,沙發破得露出海綿,老人躺在床上,瘦得皮包骨頭。
半個月前,他突發腸癌,下床時兩眼一黑摔倒在地,大小便失禁。
整整一天過去了,也無人過問。
直到鄰居聞見臭味,告知居委會,居委會才找來老人的兒子,將他送進醫院。
原來,這個兒子已經好多年沒來看望過父親。
且只在醫院陪護了一天,他就急著簽字走人。
公證遺囑的那天,公證員反覆向老人確認:「不再對兒子抱希望了嗎?」
老人搖了搖頭,他希望把房子賣掉,錢全部交給哥哥,由哥哥處理自己的後事。
「你不怕你哥哥把錢挪走嗎?」
「無所謂了。」
乾瘦的老人盯著天花板,平靜地答道。
他看淡一切的背後,不知藏了多久的失望與無助。
這個老人還算「幸運」,有個哥哥。
在遺囑公證員經手的案例中,還有很多人,臨終時刻來臨,孑然一身的他們,有些不得不寄希望於陌生人。
有個王大爺,常年獨居。
半年前,他住院手術,需要家屬簽字。
可在外地工作的孩子,幾番推託說抽不開身,不願回來。
老人只能打電話給自己的弟弟,可弟弟也遲遲不來。
他一個人拿著手術通知書,在手術室門口等了一個多小時。
最後,手術還是被迫取消了。
很久之後,王大爺才在公證員面前第一次向人提起,手術室外的那一小時他有多麼沮喪和無助。
他再也不想獨自躺在手術室外等人簽字了。
指望不上孩子,更指望不上親人。
他寧願求助公證處,將自己的生前身後事,託付給收費的監護服務中心。
也就是說,他把自己的醫療決策、死亡喪葬事宜,全部交給了陌生人。
來源:全景視覺
蘇州年近8旬的賈老伯,立下遺囑,要將一套市值超百萬的房產,贈給照顧自己六七年的看護。
明明他有一兒一女。
可賈老伯說:「他們總說工作忙,根本沒來看過我。看護之前天天照顧我已經過世的病妻,現在又24小時陪著我。」
還有一位88歲的馬老先生,要把300多萬(約1341萬台幣)的房產,送給樓下非親非故的水果攤主小游一家。
只因為獨居的他,平日最大的幸福,就是溜達著找小游夫妻倆說說話,和小游的女兒玩耍,聽她喊自己「爺爺」。
還有公證員說,甚至見過不少老人,想立遺囑把自己的生前身後事託付給存錢時認識的銀行員工、推銷保健品的推銷員......
這些不把遺產留給子女的老人,是心狠、絕情嗎?
把房子、財產留給陌生人的老人,是衝動、極端嗎?
公證員坦言,這些老人大抵都是這兩種想法。
一是懲罰。
子女不孝,在世時對他們無可奈何,只能不留遺產以示態度。
二是無奈自保。
人生唯有兩件事是不能自己完成的,那就是出生和死亡。
即便很多老人不想麻煩別人,可晚年伶仃,只能指望陌生人的關心和照拂。
即便你一生要強,也終有不可避免走向衰弱的一天。
到那時,或許除了錢,沒有其他能撐起你尊嚴的東西。
這些「不合常理」地分配遺產的老人們,又何嘗不是在用手中唯一的權利,表達自己的意願。
血濃於水的親人們,可以在公證下形同陌路。
素不相識的陌路人,可以在公證下親如一家。
其實人老了,在意的哪裡是錢?只是陪伴。
他們只是孤獨太久了。
幾年前,三家大型調查機構聯合做了一個名叫「不在場證明」的社會調查。
調查對象是25至50歲的人們。
結果發現:
63%的人每年只有不到3次的家庭聚會;每年與父母見面溝通的時間平均只有78小時。
當時看到這個調查數據,我心裡好像被誰重重捶了一拳,疼得發悶。
25歲到50歲,正是終日忙碌的年紀。
忙工作,忙社交,忙戀愛,忙孩子。
確實一年到頭,只有春節這樣的「大節」,才會考慮回老家一趟。
前提還是,在沒有任何旅行計劃的情況下。
而到了家,可能大部分時間還是在刷手機、跟朋友聊天、處理工作事務。
真正能跟父母好好聊聊天的時間,甚至都沒有78小時。
而你有沒有想過:你不在家的日子,父母都在幹什麼?
他們或許像監視器下的那位母親一樣。
孩子離家返工,她在院口目送,遲遲不肯進屋。
蹣跚地追上去,直到看到那條長路又歸於往日的寂寥模樣。
這才徹底放棄希望,默默回家。
他們或許像湖南的那位80多歲的奶奶一樣。
唯一能訴說孤獨的,只有屏幕那邊的陌生人:
我呀,一個人。
我的女兒在美國,兒子在廣州,我的孫子有8個。
可他們為了生計,為了他們的家庭,都不在我身邊。
我現在一個人,一天三餐飯,我都懶得做了。
過去啊,他們都說我做飯最好吃,現在我連自己吃都(覺得)不好吃了......
都說「老小孩」,人老之後,反應變慢,機能衰退,確實像小孩一樣需要照顧。
可我們,偏偏總是不在身邊。
2018年,一位上海老人立下一份遺囑:
「我的財產留給女兒吳某1元,其餘財產包括房產一套、存款80萬(約357萬台幣),全留給陳女士。」
陳女士是生前照顧老人的看護,萍水相逢不過3個月。
來源:全景視覺
老人曾無比欣喜地迎接女兒降生,為她戒了十幾年沒能戒掉的煙。
無數次抱著生病的女兒,哪怕深更半夜也要衝去醫院。
離婚時,放棄所有財產,求來女兒的撫養權。
可女兒長大,結婚,有了自己的生活。
從一周一次電話,到一月一次,半年一次......
從半個月來見父親一面,到兩三個月一面,到後來過年也未必能團圓......
其實,女兒家到自己的家,也就一小時的車程。
老人病了,他以為女兒會像小時候自己照顧她一樣照顧自己。
可住院幾個月,她只匆匆露過兩面,隨後請來看護陳女士,便再也不曾出現。
彌留之際,老人立下那份遺囑。
幾十年的養育、拉扯,竟連最後3個月的陪伴、照料都換不來。
來源:全景視覺
我們和父母的關係,或許從始至終都是不對等的。
我們羽翼豐滿,展翅高飛,便再也不願回那個孵養了我們的舊巢。
再也不願回頭看看曾教我們飛翔的父母,如今還能不能飛得動。
為什麼有些老人,會在遺產分配中做出那麼不合常理的決定?
那是因為有些兒女的孝心,真的只值一塊錢。
國學大師季羨林,很年輕就離開了家,很少回去。
直到一天,母親突然離世。
他匆忙趕回,想送母親最後一程。
可見到的,只是一口棺材。
鄰居大嬸看到他,嘆息著說:
「你娘臨走前,一直嘮叨一句話:兒啊,離家八年,未見一面,你知不知道,娘心裡是什麼滋味?」
季羨林聽了,呆在原地。
他伏在娘睡過的土炕上,失聲痛哭到天明。
後來,他在散文《賦得永久的悔》中寫下:
「我後悔,我真後悔,我千不該萬不該離開了母親。世界上無論什麼名譽,什麼地位,什麼幸福,什麼尊榮,都比不上待在母親身邊。」
人們總以為來日方長,輕視了時間的殘酷。
總期待功成名就,卻忘了人生的短暫。
待到明白了生命的脆弱,只剩後悔的孝順,還有意義嗎?
來源:全景視覺
父母要的不多,只是有空時帶著你的愛人、孩子,多回家看看。
平時多些電話問候,節日時,回家吃個團圓飯。
生老病死的后三樣,沒有誰不害怕,別讓父母孤獨老去。
就像《外婆》里的那句歌詞:
「外婆她的期待,慢慢變成無奈。大人們始終不明白,她要的是陪伴,而不是六百塊。」
文章來源:今日頭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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