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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7月7日 星期三

是姐也是媽!25歲女孩每晚「摟21歲弟弟睡覺」 月薪1.8萬「苦撐4口之家」笑著流淚:不敢找男友

是姐也是媽!25歲女孩每晚「摟21歲弟弟睡覺」 月薪1.8萬「苦撐4口之家」笑著流淚:不敢找男友骨肉親情是世界上最珍貴的感情,它時刻在牽動著我們的心! ...




是姐也是媽!25歲女孩每晚「摟21歲弟弟睡覺」 月薪1.8萬「苦撐4口之家」笑著流淚:不敢找男友

骨肉親情是世界上最珍貴的感情,它時刻在牽動著我們的心!

圖為王倩在喂弟弟吃飯。



她有一雙大腳,每天晚上將21歲的弟弟摟在懷裡睡覺,在不足十平方的空間裡背著60公斤的弟弟哄。她沒有選擇,有人說,她的命比電影《我的姐姐》裡的安然還慘。但她卻說不後悔,她說如果有下輩子,還會來到這個家,因為母親和弟弟需要她……在弟弟重病時,很多親朋都勸她放棄,她卻執著地背著弟弟跑了7家醫院,血水浸透了她的鞋子,很多人眼中,弟弟已經不是她的弟弟,而是「兒子」,她儼然就是「母親」。

圖為王倩帶著弟弟在樓頂透風。



背著60公斤弟弟樓頂看風景

安徽六安市繁華的鬧市區,車來車往。在某商業廣場裡忙了一上午的王倩回到辦公室時,已經有點疲憊,可她一點也不敢歇著。



中午12點下班,王倩迅速到單位食堂扒了兩口飯,匆匆地騎上自己的那輛電動車,趕回幾公裡外的公租房。打開房門,弟弟蜷縮在沙發上,口水流了一身。母親坐在沙發旁邊,眼神獃滯地看著眼前的一切。王倩走到弟弟身邊,習慣性地聞了聞味道,迅速到房間找出換洗衣服,把弟弟背到衛生間,收拾乾淨後,開始做飯。圖為王倩背著弟弟上廁所。



午飯通常是麵條,燒熱水的間隙,王倩給弟弟和母親分別喂點溫水,然後再返回廚房。十分鐘內,麵條端到客廳,王倩把母親安置到桌邊讓她自己吃,然後開始哄弟弟吃飯。「王成才,吃飯好不好?」「我給你捏捏肩,吃一口。」「來,按摩按摩,吃飯了。」王倩的口氣就像哄幾歲的孩子,耐心且溫柔。圖為王倩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安撫弟弟。



此刻,弟弟又開始撒嬌了,臉朝下將頭埋在沙發裡,任憑王倩怎麼哄都不行。「我背你上樓看看?」聽了此話,弟弟立即起身往王倩的後背上爬。於是,她背著60公斤的弟弟爬上樓頂,等弟弟心情好了,才能繼續喂飯。「他中午要吃四碗麵條,不吃飽不行,從一點多到我晚上下班,有時候六七個小時,他一餓就打自己或者打我爸。」圖為弟弟生氣時,將頭埋在沙發裡,誰都不理。



王倩今年25歲,弟弟王成才今年21歲。弟弟5個月大時被診斷出腦癱,生活完全不能自理,病發時還會身體抽搐、自殘甚至傷人。母親患有精神類疾病,日常只會吃飯喝水,其他都需要幫忙。父親六年前腰椎手術後,基本喪失勞動能力,一家四口的生活重擔都壓在了王倩身上。圖為王倩。



早晨六七點鐘起床,去菜市場買菜。回來將弟弟弄起來,背他上廁所,隨後喂他吃早飯。趁著弟弟迷迷糊糊的狀態再將他送到床上繼續睡覺,喂完媽媽,她才能去上班。中午12點下班,在單位食堂扒幾口飯,立馬回家。回家給弟弟和母親做一點吃的,下午一點趕回單位上班。晚上6:00下班後急速回家,將弟弟和媽媽安排好再回到單位。再次回到家時已經是晚上九、十點鐘,給弟弟和母親安排吃藥和洗澡,然後帶著弟弟睡覺……圖為王倩在一家商業廣場上班。

大學畢業這幾年來,王倩每天都是這個節奏,每一年都是這麼熬過來,她沒有任何選擇的餘地。

圖為中午回家後,王倩給弟弟和母親做麵條。



和弟弟穿的都是親戚的舊衣服

王倩老家在大別山深處的一個小山村裡。家裡很窮,窮到父親連媳婦都娶不起,後來經人介紹,娶了患有精神類疾病的母親。父親是個老實巴交的山裡人,家裡全部的收入來源於山上的毛竹和柴火。

1996年,王倩出生,4歲時,家裡又有了弟弟王成才。弟弟出生5個月後,被診斷出腦癱,城裡醫院說治療大約需要2萬元,但不保證能治好。父親拿不出這筆錢,最後只能把弟弟抱回家。有人勸他放棄,他說:「總歸是一條生命,能養到什麼樣子就是什麼樣吧。」從此弟弟成了王倩的「拖油瓶」。



王倩從有記憶開始,父親每天上山砍毛竹,自己在家看著弟弟和媽媽。大一點後,父親砍柴,她就背著弟弟跟在後面,幫忙拾掇柴火。再大一點,王倩背著弟弟給爸爸打下手,將毛竹打下的枝丫拖到下山扎掃帚賣。圖為王倩弟弟玩的玩具。

姐弟倆從小到大都是撿親戚的舊衣服穿,王倩的記憶中,小時候最害怕冬季的雨雪天,弟弟把家裡的衣服都尿濕了,衣服幹不了,姐弟倆只能半裸著縮在床上。



家裡很窮,但父親堅持讓王倩讀書。七、八歲的小人每天五點起床,從山上步行一個小時到山下,再走半小時,才能到鄉裡的小學。圖為王倩的父親在吃飯,現在父親也只能做一點簡單的事情。

在王倩的記憶中,父親一次送她上學的路上,重重地摔倒了。從此她再也不讓父親送她,因為她怕父親摔傷了,家裡就沒有人照顧,自己就上不了學。王倩說那時她最羨慕大伯家的孩子,每天都有人接送。還有一次,王倩自己放學回家遇到山洪,她一人被困在水中,當時水都淹到她大腿了,要不是鄰居趕過去將她救出來,她可能會被水沖走了。

圖為王倩在喂弟弟喝水時,弟弟總是不停地躲閃。



最絕望的時候,想喝葯

好不容易讀到初中畢業,王倩想考高中,但親戚們一致反對,稱早點畢業回來照顧家才是正理,於是她考上了位於省城的一所職業院校。

遠在兩百公裡外的省城,王倩依然要牽挂家裡。王倩在省城合肥一邊上學一邊兼職賺生活費,每月要從學校返回六安西河口鄉,行李箱裡是一袋袋零散積攢的超市特價大米。她每次都是沿著盤山公路用自行車推到山腳下,分幾次把大米扛回家裡。讀到大二時,她唯一的依靠病倒了。父親王永海因為「腰椎滑脫」,醫院建議儘快手術,否則將有癱瘓的可能。



彼時,弟弟疾病也加重,生活完全不能自理,病發時還會身體抽搐、自傷甚至傷人,有時把父親按在地上打。圖為王倩在喂弟弟吃麵條,雖然弟弟已經21歲,但到目前為止依然不會咀嚼,吃飯都是從嘴裡直接吞下。

「我不怕窮,錢我可以出去掙,我有手有腳,再苦再累都不怕。但是,父親病倒了,弟弟的病需要治療,母親也需要人照顧,我根本分不開身。」2015年,父親重病時,王倩一度想過喝農藥自殺,「那時我真的很絕望。」王倩說。後來,王倩在論壇上發了求助貼,被媒體報道後,引起了社會各界愛心人士的關注,父親才在省城醫院做了手術,鄉裡在山下安排幾間房子,暫時解決一家人的住宿問題。

手術後,父親基本喪失勞動能力,王倩成了家裡的「頂樑柱」。

圖為王倩試圖讓弟弟將頭扭過來,讓他吃飯,但每次都以失敗而告終。



別人勸她放棄,她輾轉七家醫院將弟弟救回

為了照顧家裡,學校畢業後,王倩在六安市區找到一份工作。她努力打拚,想改善家裡生活。2017年12月初,她突然接到父親電話,說弟弟不行了,王倩當時心裡咯噔了一下。

當王倩回到家時,弟弟已經重度昏迷不醒。在老家王倩想盡辦法都沒有找到車,最後她背著弟弟,乘坐公交車,硬是將弟弟送到市區的醫院。王倩來到市區的一家醫院,醫院看過她弟弟後搖搖頭,讓她轉院,於是,王倩打車將弟弟送到市區另外一家醫院,醫生建議她去合肥看看。



王倩從四歲開始就帶著弟弟生活,只要在家,都是她照顧弟弟,帶著弟弟睡覺,這麼放棄她實在不甘心。最後王倩找到單位,同事得知她情況後,開車幫她將弟弟送到合肥。由於弟弟有精神類疾病的病史,抵達合肥後,王倩帶著弟弟轉了五家醫院,好幾家醫院的醫生建議她放棄。圖為回到家裡,弟弟最喜歡鑽進姐姐的懷裡。

在最後一次轉院過程中,同事的車已經返回,王倩找不到車,硬是背著弟弟,用手機導航向著另外醫院走去。實在背不動了,王倩扶著弟弟站在路邊打車,卻發現沒有一輛計程車停下。最後她硬撐著,步行了兩三公里,腳都磨出了血,終於將弟弟送到了另外一家醫院。醫生被王倩感動,安排住院,最終「撿」回了弟弟的一條命。



從那以後,王倩覺得將父母和弟弟留在老家不是辦法,她覺得要找一個稍微大一點的房子,將他們帶到身邊照顧。後來,在六安市有關部門的幫助下,王倩在工作地點附近申請了公租房,就這樣把家人從鄉裡接到市區,一邊工作一邊照顧家人,努力支撐著這個家。圖為弟弟每天都要吃藥。

圖為王倩在商業廣場工作,每個月的壓力還是挺大的。



一個月4000元(約1.8萬新台幣)工資,她存兩千(約9000新台幣)

王倩在一家商業廣場工作,工作3年,王倩沒捨得在商場裡買過一件東西,一個月4000元的工資,除去家人的醫藥費和日常開銷,她都攢著,「萬一弟弟生病,起碼得有錢進醫院,ICU太貴了。」

最近,王倩身體不太好,肚子總是隱隱發疼,血壓一度低到50多。家門口醫院的醫生跟她說,「這是太累的原因,要多注意身體。」



但擺在眼前的事實是,因無人照料,父親六年前在省城醫院做手術鋼板尚未取出,可能已經長到骨頭裡了。最近檢查報告顯示,父親的腎也不太好,三天兩頭要往醫院跑。每到周末,父親帶上十個饅頭,轉幾趟車,就想回山裡的老屋裡睡兩晚。圖為王倩在哄弟弟。

父親對她的工作也越來越不滿,為什麼經常要加班?為什麼周末要加班,是不是想逃避照顧弟弟的責任?王倩無法解釋。她只能繼續埋頭生活,早晨六點起床,安排妥當後去上班。



上班的時候,王倩還要時不時地瞄一眼手機上的監控,祈禱家裡不要出意外。中午12點趕回來燒飯,連哄帶誇給弟弟喂完四碗麵條後,繼續去上班。喂飯常態是,喂到一半,她要背著60公斤弟弟爬上頂樓看風景,心情好了,弟弟能吃得快點。如果不餵飽,等到王倩下班,餓極了的弟弟就會自殘或者打人。圖為夜晚加班,王倩總要看看家裡的監控。

下午6點,王倩趕回家做好晚飯,喂完弟弟後,繼續回去加班。晚上9點,王倩把一天的工作處理完畢,再次趕回家給弟弟、媽媽洗漱完畢,收拾好家務,抱著弟弟上床睡覺,「差不多十幾年沒睡過整覺,半夜還要起床給他把兩次尿,不然床就淹了。」

圖為王倩在給弟弟換衣服。



為了弟弟,她不敢交男友

王倩的床頭放著輔導書,她想考個教師資格證,大專畢業那年,她差兩分就考上阜陽師範學院的本科。但弟弟每天一點多才睡,彼時,她已經沒有氣力看書,「眼皮子打不開,掐都掐不醒。」

一路走來,王倩的手機裡記錄著很多幫過她的人,其中,初中班主任和大學的專業課老師就是她的偶像。前者,鼓勵她一直讀書,並為其積極爭取各項政策。後者,在父親病重,她差點放棄學業時,在醫院幫她守著父親,讓她安心上學。



「如果有一天家人不在了,我想回山裡或者更偏遠的地方教書,我苦過,知道那裡的孩子需要什麼,我想告訴她們,一定要讀書,要走出來,外面的世界很大,外面有很多好人。」 圖為王倩背著60公斤的弟弟,乘坐電梯上樓頂。



王倩今年已經25歲,在山區,像她這個年紀的女孩有的已經成家生娃,而她連一個男朋友都沒有。說起這事,王倩說自己想都不敢想。工作這幾年,有人給王倩介紹過男朋友,也有小夥子曾經對她有所暗示,但總會被她第一時間拒絕。「我這個家庭,有這樣的一個弟弟,娶了我就是娶了一個累贅,我不會去拖累人家。」王倩說,「工作之外,照顧家都困難,根本沒有時間去談戀愛。」圖為弟弟長時間窩在家裡的沙發上,現在站立都有問題。

圖為王倩看著撒嬌的弟弟,有時候很無奈。



拍攝手記:

知道王倩已經是幾年前,但真正見到她時還是有些意外。25歲女孩,正是愛美的年紀,但我從她的臉上卻看不到一絲化妝品的痕迹。身上穿的衣服除了藏青色工作服外,就是黑色的毛衫,看起來更像一個30出頭的年紀。



一個家庭,攤上兩個殘疾人和一個病人,何其難?只有經歷過的人才會知道。王倩從一出生開始,就註定了她將是這個家庭的脊樑,於是就有了從4歲開始照顧弟弟,然後背著弟弟上山幫父親砍毛竹,父親和弟弟倒下,她除了需要照顧他們,還需要為治療費發愁……圖為王倩在給弟弟洗澡。



甚至直到現在,每天還要哄著弟弟睡覺、吃飯,背著弟弟上樓。家裡這麼多人需要照顧,然而讓我意外的是在王倩的家我看不到一絲凌亂。儘管家裡的很多傢具都是她在一些商場商家撤櫃時丟棄不要,被她一個個扛回家的。圖為王倩在給弟弟穿衣服。



王倩的個頭不高,鞋子卻穿40碼,甚至比弟弟的腳還有大3碼。當她將鞋脫掉笑著和弟弟比腳大小時,我卻有點五味雜陳。王倩的這雙腳莫不就是被她家這個特殊的家庭生活撐大的?在和王倩採訪的一兩天中,她始終保持著樂觀的笑容,哪怕是在流淚的時候,也是笑著流淚。圖為王倩自己的腳比弟弟大很多。



我曾經問王倩,家裡這麼苦,為何還要堅持去上大學?王倩說,她知道知識可以改變命運,如果不上學,現在的家將更困難。我問她,和電影《我的姐姐》中的安然比,你覺得你比她慘嗎?王倩說,她還沒有時間去看這個電影,不過從自己的經歷就可以讀出安然的難處,她還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都有自己選擇生活方式的權利。圖為王倩說起自己的經歷,潸然淚下,臉上卻保持著笑容。



我還問她,如果上天能夠讓你重新選擇一次,你還會來這個家嗎?面對這個問題,王倩十分坦然,「我還會選擇來這個家,因為母親和弟弟需要我。」她說,「我沒有選擇,或許老天就是派我來支撐這個家庭的,如果像有些人說的那樣,讓我換一個地方,自己一個人好好過自己的生活,我做不到。」圖為夜晚,姐弟倆窩在沙發上,弟弟怎麼也不肯睡覺。



相比較安然,在父母未出事之前,她還可以專心上班,專心準備考研,專心談戀愛,過著無憂無慮的日子。在父母遭遇車禍雙雙遇難之後,安然需要將弟弟撫養長大,但至少弟弟是健康的,等弟弟長大後,就不需要操心。而王倩從4歲開始,就開始為這個家而「操心」。20多年過去,21歲的弟弟,智力也就兩三歲的水平,動不動生氣撒嬌,要摟著哄著吃飯、睡覺,何時是個盡頭也不知道,只是王倩習慣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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