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歲出道,17歲和張學友搭戲拿下了金像獎最佳新人獎,

18歲發行首張專輯創下銷量奇蹟,憑藉《健康歌》爆紅,一路走上春晚舞台。

曾經的范曉萱,是人見人愛的小魔女,是炙手可熱的“國民女兒”。

可她卻說,那並不是自己想要的。

於是,她用了10年的時間撕開別人給的標籤,在而立之年,活出了自己最想要的樣子。

小學時總會有一節下課時間要跳健康操,

“左三圈右三圈,脖子扭扭屁股扭扭”。

小學生都被活潑的旋律吸引,跟著一塊抖抖手抖抖腳。

《健康歌》那時候幾乎是所有小朋友都會跳,嘴裡都會唱“早睡早起,我們來做運動!”

但是當時的我們並不知道,歌曲開頭,老爺爺喊得那一句“小萱萱”是誰,

直到長大之後,才知道了“小魔女”范曉萱。

然而在接下來的很長一段時間裡,我們卻好像越來越少聽到她的新聞。

直到最近,好久不見的范曉萱上節目和好朋友阿雅一起,裹著毯子坐在地上的樣子,

似乎和我們記憶裡小魔女的模樣相去甚遠。

但似乎,又並沒有什麼變化。

這一期的《奇遇人生》

來到了有“人間仙境”之稱的喀納斯,

在那裡,他們遇到了旱獺樂隊。

這個成立於2009年的樂隊,

致力於蒐集和傳承蒙古族圖瓦人的傳統音樂。

一首《母親》,唱到范曉萱幾乎落淚,

他們卻提出了一個請求:

“請幫忙改編這首民樂,

讓它能更好的被大眾熟知,

可以融入電子,也可以融入流行”。



這個要求,讓范曉萱很困惑,

“為什麼要改,這首歌原本的模樣,

就是最動人的。”

一開始,她並不願意干涉這首歌的原本面目,

“走自己的方向,不要被干涉。”

這是她用十幾年的堅持,

以一個原創音樂人的身份,

對這個樂隊做出的最真摯的建議。





1998年因為《健康歌》走紅,那時候她21歲,然而在這之前,“小魔女”就已經是家喻戶曉的存在。

1995年,一個剛出道的新人,以一張名為《Rain》的唱片,創下了20萬的銷量“奇蹟”,

成為了那一年台灣唱片界的“黑馬”,這個新人就是18歲的范曉萱。

人們看著這個嗓音清甜,

面容姣好的小姑娘卻總覺得有些熟悉,

仔細一想,這不是憑藉《非常偵探》,

拿下了金像獎最佳新人的那個“R”嗎?

再一想,這不是4年前橘色司迪麥廣告裡

那個長得特水靈的小姑娘嗎?

於是第二年,

這個好看的小姑娘

推出了她的第二張專輯《自言自語》,

一首《你的甜蜜》和一首《眼淚》成了大熱金曲。



除了這兩首歌之外,

人們驚訝的發現,

專輯的同名歌曲《自言自語》,

竟然是范曉萱12歲的時候

坐在廁所馬桶上寫出來的。

從小就去學鋼琴,學長笛,

跟著媽媽哼唱,

然而這個有著出眾音樂天賦的小姑娘,

在最初發行的幾張專輯中,

自己創作的歌曲有且只有這一首《自言自語》。

雖然對於當時的聽眾來說,

他們並不在乎歌的詞曲作者是誰,

他們喜歡的就是這個聲音清甜可人的乖乖女。



96年,台灣掀起了卡通熱,

范曉萱的個人卡通專輯

《小魔女的魔法書》也應運而生,

《健康歌》也早就掀起了一大波健康運動潮流。

打鐵要趁熱,

在這樣的全民熱度上,

公司繼續為她推出第二張卡通音樂專輯《摩登家族》,

這裡面的代表作大部分人肯定也聽過

《我愛洗澡》,《刷牙歌》。



用現在流行的稱謂來說,范曉萱就是當時的“國民女兒”

當時她獲得的獎項是:美國迪士尼形象星,香港商業電台十大少年偶像1997

少年,卡通,可愛,是當時牢牢貼在她身上的標籤,在幾乎所有的大眾心裡,

范曉萱只能是那個古靈精怪的小魔女,小魔女怎麼能長大呢?

於是有著初戀般粉色泡泡的

《好想談戀愛》並沒有激起多少的浪花,

而如今傳唱度頗高的《雪人》

在當時也並沒有想像中的受歡迎。

於是當她剪短了頭髮,

以一個創作歌手的形象

推出《Darling》這張專輯的時候,

有很大一部分歌迷幾乎氣瘋了。

“我是范曉萱,21歲,做自己的音樂”

“人設崩壞”是近幾年娛樂圈裡經常討論的一個詞彙,

而20年前,范曉萱用一頭短髮和一張專輯,親手砸碎了自己當時的人設

小魔女再也不是大家心裡的樣子,他們說“范曉萱變壞了,叛逆了”。

沒人願意花錢去買這樣一張專輯,自然也很少有人讀到寫在這張專輯最開始的一句話。

其實我一直沒有變過,對音樂這件事,

一直是這樣坐在鋼琴前就想亂彈,

沒改過的想法能做自己的音樂值得了。

我是范曉萱,21歲,做自己的音樂。

原來,坐在鋼琴前面亂彈,做自己的音樂,才是她真正想做的事;

原來,哪怕是經歷過《好想談戀愛》的失敗,她也不曾放棄過目標;

原來,這一聲Darling竟不是轉型,而是回歸。

回到了范曉萱自己的樣子,她開始一路飛馳在自己的路上肆無忌憚,

雖然在大眾看來,小魔女簡直瘋得拉都拉不回來了。

1999年,《我要我們在一起》是她在老東家福茂的最後一張唱片,也是銷量最差的一張。

但是憑藉超高質量的製作,這張專輯獲得了第11屆金曲獎最佳國語專輯獎以及最佳音樂錄像帶獎。



和李泉合作的《我要我們在一起》↑

可她也不是生來堅強,這個臉上寫著“I don't care”的酷女孩,也會被四面而來的壓力逼瘋。

在2001年推出《絕世名伶》之後,范曉萱一度被抑鬱症折磨,

在最痛苦的時候,她已經站在了酒店20樓的樓頂上

她曾將抑鬱症時期的日記整理編寫成一本書《亂寫》,

從書裡看似毫無頭緒的隻字片語,我們能看出來她當時的絕望和崩潰。

“渾濁的,黑暗的,矛盾的,宇宙黑洞般匠人拖曳其中”

“在這不快樂的世界裡,被弄成快樂是很很奇怪的事情”

對於世界的議論和不理解,她也會憤怒:

“跟不上我的步伐就不要說我不對!!”

“如果記者可以隨心所欲亂寫,就是言論自由,那我也可以說。”

如果說這本黑色封面的日記,

是范曉萱對於抑鬱症無聲的對抗,

那麼2004年發行的《還有別的辦法嗎》,

是她用音樂做出的回應。

專輯中的十五首歌曲大部分是demo,

她把自己和抑鬱症對抗的心情

以最原始的樣子讓大家聽到。

這張專輯封面上的范曉萱,

側臉消瘦,眼神堅定。



我喜歡我的樣子,要自由的做自己

2007年,經過將近6年的掙扎,她從抑鬱症中走了出來,彷彿涅槃重生一般,

出現在大眾眼中的,是一個更“無所畏懼”的范曉萱

那一年,她成立范曉萱&100%樂團,以自己的獨立製作公司吃草的魚之名,

發行了第一張專輯《突破》,那一年,她30歲。

那一年,她在《那種女孩》裡說要“自由地做自己”。

用了十年的時間,她終於還是走到了自己最初想要的方向。

不在乎外界的眼光,更不畏懼流言蜚語。

2009年,范曉萱以100%樂團之名,再次發布新專輯《赤子》,

憑藉著一首《主人》,范曉萱拿下了最佳專輯製作人獎。

終於,十年之後,她以一個音樂製作人的名義,再一次捧回了金曲獎的獎盃



這幾年,她活的越來越自在,

有興趣了就和好朋友一起演個電影,

憑藉《聽風者》中的沈靜一角

拿到了華鼎獎最佳女配角獎;

也會偶爾出現在綜藝裡,

聽粉絲唱自己的歌會感動到眼淚狂飆,

節目散場後會親手給每一位自己的學員編手鍊。

對了,她還擁抱了一段溫暖的愛情,

男友Allen是樂隊的吉他手,

也就是《奇遇人生》裡那個戴著黑墨鏡,滿臉大鬍子,

跑到河邊去收集大自然聲音的“怪人”。

以音樂為共同語言,他們相互陪伴著度過了又一個十年。

去年的這個時候,40歲的范曉萱在微博上放出了自己自導自編自演的MV,

一頭短髮,素顏出鏡,恣意爽朗。



誰知道人生會在什麼時候終止

要儘早開始做自己喜歡的事

這些年,依舊會有人對她的生活方式指指點點的批判,也依舊有人說她活得太特立獨行。

但是如今的范曉萱已經無所謂別人的看法,“人本來就是不一樣的個體,本來就有自己最獨特的個性。”

如今的她說“希望喜歡我的人,是真的喜歡我的音樂,而不是那個形象。”

那個漂亮好看的小魔女的形象總有一天會變,

那些外圍的東西總是非常容易就被時間帶走,

但是那又有什麼關係,本質不變就好了。

范曉萱和阿雅兩個人晃著腳坐在牧民的柵欄上。

拋開了綜藝的包袱,

忘掉了主持人和嘉賓的身份,

以十幾年老友的姿態放鬆的聊天,

這對姐妹說起從前,說起歲月,

說起上一次兩人一起出去玩,還是在20多歲的時候。



如今是第二個20歲了,她們想了想卻都覺得一切都沒變,

對方沒變,自己沒變,兩人之間的氛圍也沒變。

阿雅說“以一個姐妹的身份去看范曉萱,這些年看她活得越來越開心,

過得越來越自在,生活簡單而豐富,這就是我所欣賞的。”

在無數的非議和批判中,范曉萱一首接一首的寫歌,一遍又一遍的彈唱。

那些原本以為熬不過去的歲月都成為了她身上的光芒,她內心無比強大,對世界卻無比溫柔;

她希望喚醒人們的初心,同時卻也能理解別人的訴求,她以另一種方式成為了音樂人的靈感。

於是在《奇遇人生》裡,她以一個原創歌手的身份,讓旱獺樂隊堅持自己最初的方向,

“你們才是這首歌的主體”。卻也在最後,用接近自然的聲音,幫助旱獺樂隊改編歌曲,

改編後的《母親》,依舊保留了民歌最本質的內容。

無獨有偶,在人生的道路上,阿雅做出了和范曉萱一樣的選擇。

“那時候你就像要做一個這樣的作品,而如今我們正在錄這樣的節目。”

綜藝咖出身的阿雅,卻一直有個做內容的夢想,在很多我們看不到的歲月裡,

她一個個去聯繫,一次次去嘗試,

我們不知道她在中途有過多少次挫敗,也不知道她經過了多少次的碰壁。

於是在她40歲生日這一天,阿雅以“奇遇發起人”的身份,告訴世界自己真實的模樣。

“你要選擇讓自己成為一個什麼樣的人。”

撕開別人給的標籤,堅定自己的方向,她們在兩個領域做了同一件事。

那時候,她們都才20幾歲。

阿雅說:“20多歲的時候,要想想自己十年後想做什麼。”

你今年多大?你想好10年之後的自己,要做什麼了嗎?

這個時代下的年輕人,每天被巨大的信息量所充斥,反而失去了最應該屬於自己的方向。

急於成功,急於證明自己,於是被很多看似是捷徑的因素干擾,

逐漸迷失了方向,逐漸忘了我最開始究竟想做什麼?

於旱獺樂隊而言,是這樣,如果他們繼續將民樂和流行結合,

我們不知道會不會有一天,傳統的蒙古民樂最終會成為流行音樂的點綴。

於每個平凡人而言,更是這樣,我們朦朦朧朧的定下一個目標,

在社會上摸爬滾打幾年之後,沾了一身的疲憊,那個最開始的方向也終於徹底蒙塵。

那麼我們是不是也該靜下心來想一想自己真實的模樣?

是不是也該靜下心來去聽聽心裡最初的聲音?

范曉萱的《主人》裡有一句“只要清楚就確定目標”,在節目裡,她說

“誰知道人生會在什麼時候終止,所以更要儘早的做自己想做的事,這樣才能不至於後悔。 ”

堅定想去的方向,往前走吧,趁還有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