嬰啼
有些辦公室里很少辦公事,就像老闆或者營銷部的,只不過前者指揮別人去外面辦公後者被別人指揮,我在的地方不過十幾平方米,除去印表機書桌電腦外所剩空間一目了然,還好大家很少同時呆在一起——除了周五的統一排版印小樣之外。
也正是如此,我幾乎和老黃是一個禮拜才見一次。老黃並不老,也不姓黃。他是專門負責娛樂版塊的,此人相當八卦,不過想想是職責所在,也就不覺得討厭了。
他沒結婚,準確地說是剛離婚,他們那個部門離婚是家常便飯,換老婆比換底片勤快,有時候摟著相機的時間比摟著女人長。
可是我最近每次聽見他接電話時,總能傳出一陣陣嬰兒的聲音,有時候是哭聲有時候卻是笑聲。 我曾經問過他是不是用了那種小孩聲音的鈴聲,但他卻說沒有,而且還奇怪地說他壓根沒聽見。
最有意思的是,老黃似乎越來越高興,他的運氣很好,有幾則大新聞都被他獨家捕捉了,最誇張的一次是一個小有名氣的男明星深夜上街急著如廁,一時沒找到就隨意躲牆角解決了,結果這也被他拍到了,簡直是神了。
後來這男明星要告他,老黃不在乎,官司打下來兩人都紅了,後來還成了好友,只是那明星央求老黃拍拍小便也就罷了,其他事情給留點臉面,於是老黃也一夜之間成為報社的台柱,報紙發行量猛增。
一個多月來,幾乎所有重大事情發生時他都在場,不過大家問起來,他都說只是運氣而已。 想想他上個月還因為一篇報道失實,闖了大禍,還好社裡念他資格老才抹平了過去,也可能霉運走到頭了吧,所以現在一路風光。
看著老黃接過電話又火急火燎地出去了,我不禁笑了笑。
老黃出門不久,他抽屜里居然又傳來了手機的聲音。我只好翻出來趕快追下樓,但老黃已經不見人影了,我只好自己接了電話。
話筒裡面只有一個嬰兒的哭聲,非常刺耳,我喂了半天,哭聲卻越來越大。
我是對著聽筒的,但哭聲卻感覺從後面,或者說從四面八方傳過來,將我包圍起來。
我覺得有些不對,立即合上了電話。
這時,自己的電話居然響了起來,居然是老黃的號碼,可他不是沒帶手機麼。
「歐陽啊,和老總說下,晚點出大樣,我又拍到好東西了,就這樣,我不多說了。」說完,電話就掛了。
這麼說我手裡的電話不是老黃的。
但那個手機顯示的卻正是老黃家裡的電話。想想現在沒事,忽然有種惡作劇的感覺——難不成老黃偷偷地金屋藏嬌,還多了個娃娃,估計剛才是那女人打的,聽著是我的聲音就不敢說話了吧。
想到這裡倒也解釋得通了,老黃家我也認識,很久沒去,乾脆去拜訪下,而且要在老黃回家之前到,一想到到時候老黃驚愕尷尬的表情我就想笑。
周末只是例行的三校,工作不多,我招呼一下就往他家趕了。
說話間我就到了他家,按了按門鈴,畢竟要見新黃嫂,我稍微提了些水果和蛋糕,可是門卻不見開。 我又按了下,不過這次時間比較長,站在厚厚門外的我幾乎都能聽到裡面的音樂聲了。
門終於開了。
擺好例行的笑容,低著頭剛想把提得手酸的食品袋子交過去,冷不丁卻發現眼前一個人也沒有。 但門卻是開的。
咀嚼
這下輪到我尷尬了,只好喊了句:我能進來麼?喊過數句覺得有些不耐煩,心想這個老黃,怎麼找了個這麼不懂規矩的女人。
我原以為開門的人可能躲在門裡,可當我帶上門時,卻依然沒人。
整個房子不大,幾乎可以一目了然。但我始終感覺不到有人在,我又喊了幾句,回應我的只是自己的聲音。 或許新嫂子耳背吧,但那孩子不可能也睡得如此死吧?我納悶起來,於是踮著腳走進內房。
房間一個是空的,放著一些雜物和舊家具。另外一間只有一張單人床,那床我認識,還是我上次幫他從舊貨市場淘來的。床旁邊只有一張書桌和擺放在上面的電腦。我沒有看到半點關於女人或者是小孩的衣物。
當我轉身想要去廚房看看時,忽然聽到身後一陣窸窸窣窣和吞咽咀嚼食物的聲音。回頭一看卻只發現滿桌子的食物渣滓,蛋糕和水果都沒了。
即便是吃東西比賽,這也太快了,或者說,人是不可能吃那麼快的。
現在這房子只有廚房和廁所沒看過了。那東西只能躲在這兩個地方。
廁所不大,裡面什麼也沒有,廚房也只是幾平米,不過灶台下有很多大柜子。 我一個個柜子打開,無非是鍋碗瓢盆和暫時不用擱置起來的廚具,不過最後一個柜子旁邊卻散落著一些黃色的猶如小米一樣的蛋糕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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