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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1月24日 星期五

金枝玉葉90年!她將人生過成一場鬧劇,落魄時穿著旗袍刷馬桶 一生不失優雅 _-,

金枝玉葉90年!她將人生過成一場鬧劇,落魄時穿著旗袍刷馬桶一生不失優雅郭婉瑩出身高貴,是老上海「永安百貨」郭氏家族的四小姐,從小錦衣玉食;她出生並成長 ...




金枝玉葉90年!她將人生過成一場鬧劇,落魄時穿著旗袍刷馬桶 一生不失優雅

郭婉瑩出身高貴,是老上海「永安百貨」郭氏家族的四小姐,從小錦衣玉食;她出生並成長於澳大利亞悉尼,在那裡度過了一段單純快樂的童年生活。在作家陳丹燕《上海的金枝玉葉》一書裡,描寫了郭婉瑩小時候的樣子:嬌柔的眼神、光滑的額頭、粉嫩的臉頰、白藕般的手臂,再配上精緻的白色蕾絲裙子、軟底的小白鞋,宛如一個純潔的小天使。



她這一生從錦衣玉食榮華富貴到喪偶、勞改、一貧如洗、受辱被打罵,始終都樂觀堅強,從未抱怨。從頭到尾所保持的自尊與驕傲,更是被稱為「上海最後的貴族女子」、「上海的金枝玉葉」。



家庭背景殷實

郭婉瑩的父親郭標是靠倒賣水果發家的富商,而母親是富商馬氏家族的千金小姐,郭婉瑩自小生活富裕充實,童年時光很美好。

1915年,郭婉瑩六歲,父親郭標應孫中山的邀請回國振興經濟,於是郭婉瑩的父親和兄弟郭傑一起舉家從澳大利亞回到上海,在上海最繁華的市中心開辦了上海當時最新潮的百貨公司:永安公司。郭婉瑩也是在這一年隨同著家族一起到了上海定居。

郭婉瑩剛到上海的時候,就住在永安公司對面的東亞酒店裡,這是她媽媽的家族——馬家的產業,馬家當時已經在上海開了先施百貨公司。



圖 | 郭婉瑩家族在澳洲時合照

其實,郭婉瑩的父親郭標當時之所以選擇回國,並不全然是因為孫中山的邀請,也有想逃離澳大利亞當時的種族主義和白澳政策的因素。而且當時的上海已經是歐洲在亞洲的首要通商口岸,聚齊了各種會所、銀行和酒店等,也算是國際繁華大都市,適合居住適宜經商。

郭婉瑩的父親不僅是上海最大的百貨商之一,而且還是孫中山的造幣廠的廠長。作為永安百貨的四小姐,郭婉瑩自小錦衣玉食。回到國內的郭婉瑩需要求學,然而她一直沒有中文名字,直到在同學的一次提醒下,她想:「當下最火的作家不是冰心嗎?我很喜歡冰心(謝婉瑩),中文名就叫『郭婉瑩』好了。」

日後當郭婉瑩在北京見到冰心的時候,冰心說:「你與我同名。」她便對冰心說出了名字的由來。

1920年,郭婉瑩進入中西女塾就讀。這是一所美國基督教女子中學,創辦於1892年,是一所名副其實的貴族學校,在這裡就讀的都是上流社會和經濟階層的孩子,宋慶齡、宋美齡、張愛玲,就畢業於此。



圖 | 青春時的郭婉瑩

因一雙襪子解除婚約

1928年,郭婉瑩從中西女塾畢業。從中西女塾畢業的學生,要麼出國留學,要麼結婚。而父親郭標認為女兒在國外出生,留洋似乎也學不到多少新東西,就給她選了一個富家子弟訂了婚。

這結親的兩家還是世交,所以郭婉瑩收到邀請去未婚夫的家裡住一年,也沒有拒絕。直到有一次,未婚夫送她一雙新潮玻璃絲襪,並坦言道,「這襪子真結實,穿一年都不壞。」

然而當郭婉瑩聽到這番話時,她心涼了半截,覺得自己不能嫁給一個只會和自己談絲襪結實不結實的男人,於是提出了解除婚約。或許在郭婉瑩看來,一個細節和一個看待問題的角度就足以看出兩人觀念的不同,與一個交談無法在一個頻道上的人相處,即是三觀不合,這該有多無趣。



非常清楚自己想要什麼的郭婉瑩很堅決地提出了退婚,致使未婚夫一度曾掏出火槍想殺了她(或許未婚夫對郭婉瑩深愛,又或許他受不了被解除婚約的屈辱),郭婉瑩卻說:「你不殺我,我都不願意和你結婚。你要殺了我,我就更不會同你結婚了。」

未婚夫繼續威脅道:「那我就殺了自己。」

郭婉瑩也不慌:「要是你殺了自己,不僅永遠不能結婚,連整個生活都沒了。」

就是這樣,郭婉瑩解除了婚約,由此也看出郭婉瑩是一個處事不驚,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麼的女子。

解除婚約後,郭婉瑩進入燕京大學心理系深造。

關於這段感情,郭婉瑩是有愧疚的。晚年她曾經說過這樣一句話:「年輕時真是欠考慮。我現在意識到自己當時多重地傷害了他和他的父母,他們曾邀請我同住了差不多一年。要是他們覺得我很壞,我不會怪罪他們的。」



圖 | 學生時代郭婉瑩的短髮造型

與吳毓驤相愛

在燕京大學深造期間,郭婉瑩對吳毓驤一見鍾情。

吳毓驤是林則徐家的後代,他母親的奶奶,是林則徐的女兒,(也不算是名門之後了,畢竟在輩分上已經離林則徐好遠)。

19歲時,吳毓驤考上庚子賠款的公費留學生,到清華大學的留美預備部讀書。那時,「五四」愛國運動爆發,他跟著清華大學的隊伍天天去遊行,直到被抓進警察局關了起來。

當時的政府可能怕這幫公費留學生鬧事,於是提前送這班學生去了美國。吳毓驤被送到麻省理工學院,主修電機工程,輔修工商管理。



圖 | 與吳毓驤大婚

郭婉瑩與吳毓驤可謂情投意合,兩人因為愛情在一起,很是甜蜜。1934年,郭婉瑩25歲,兩人辦了一場轟轟烈烈的婚禮。在吳家人看來,都覺得他高攀了郭家四小姐,然而郭婉瑩卻從不曾說過類似的話。

在這場盛大的婚禮上,郭婉瑩忙活得比較多,準備禮服、採購物品、訂購傢具、布置新居等,等到所有事情都準備妥當時,自己也瘦了一圈。可見郭婉瑩對吳毓驤的一片真心。

然而吳毓驤並沒有好好珍惜如此美好的郭婉瑩,竟然出軌了,真是應了那句話:「家裡的飯菜再好,外面的屎沒吃過,都是香的」。

吳毓驤放著如花似玉有金有顏的郭婉瑩不愛,居然愛上了一個年輕的寡婦。更令人無語的是,這個年輕的寡婦是郭婉瑩一家的舊識。



1943年,郭婉瑩的兒子中正出生時,因為難產在醫院兩天生不下孩子來。那時,她的女兒也得了肺病,而吳毓驤放著妻兒不管不顧,照例去俱樂部玩牌玩到深夜。

直到郭婉瑩出院後,由姐夫(也是吳毓驤在清華大學留美預備部的同學)陪著,親自去到寡婦的家裡,才把丈夫找了回來,並帶回自己的家。

那個時代的女子,在面對這樣的事情,大多都會選擇原諒這條路。然而郭婉瑩不同啊,她是那麼優秀的女子,有家世有背景,離了誰都會過得好。但是郭婉瑩還是選擇了原諒吳毓驤,這其中最大的因素或許是愛慘了吳毓驤吧。



圖 | 郭婉瑩的婚紗照

經歷這件事情後,郭婉瑩也變得更加獨立。她和朋友一起開了「錦霓新裝社」,專門設計禮服。郭婉瑩以她聰明的頭腦和獨特的品位,使這家服裝店名聲大噪。

現在的許多女性同胞如果經歷丈夫婚內出軌的事,或許都會大鬧一場選擇離婚。然而我想說的是,無論如何,你一定要如郭婉瑩一般變得更獨立、優秀,不要因為任何人任何事而丟了自己。當然了,出軌是斷不能原諒的,無論男女,都應對婚姻忠誠。

後來戰爭來襲,不單止郭婉瑩的服裝生意,所有生意都不好做,然而吳毓驤還滿心幻想著投機取巧、一夜暴富,結果導致酒廠倒閉,與人合夥也談崩了。再加上牛奶廠也被日本人炸毀,吳毓驤鬱鬱寡歡,沉迷賭博。

無奈之下,郭婉瑩只好找了一份替報紙拉廣告的工作來維持生計。

最困難的時候,一家人連房租都交不起,只能回娘家住,然而郭婉瑩面對生活艱苦從來都沒抱怨過。



圖 | 郭婉瑩和吳毓驤、兒女早年全家福

經歷十年動亂

1949年前夕,郭家人選擇了逃亡美國,家裡人想帶著郭婉瑩一起走,但郭婉瑩卻堅決留了下來,可沒想到的是卻因此迎來了更大的苦難。

1957年,吳毓驤被打成右派入獄,從此,郭婉瑩開始了煉獄般的生活。不僅要承擔繁重的勞動,還要獨自一人撫養孩子。

第二年,吳毓驤被判向國家償還14萬元債務。家產和首飾甚至穿過的婚紗,都被充公了,郭婉瑩被掃地出門,只能蝸居在一個7平米的屋頂破漏的亭子間。

1961年,吳毓驤由於心肺系統疾病在提籃橋上海監獄醫院去世,留下了一大攤事來讓郭婉瑩一人承擔,包括那14萬元的債務。

與此同時,郭婉瑩被強制去勞動改造(因為她是資本家的女兒)。從沒幹過重活的郭婉瑩,被送去修路,把大石頭砸成小石渣,從滿手血泡砸到滿手繭子。被下放到農村,挖魚塘挑河裡的泥,從滿肩血皮到滿肩結痂。被派去菜市場,在大冬天剝凍壞的大白菜,直到十個手指變形。還被派去清洗馬桶……然而經歷這些,曾是千金小姐的郭婉瑩只說這是在借勞作鍛煉身體。



圖 | 郭婉瑩為避敏感,改制旗袍

十年動亂裡,郭婉瑩不知道經歷了多少苦難,然而即使面對那麼多的屈辱,郭婉瑩依然樂觀,從未抱怨過。她保持著生活的精緻,每天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穿著高跟鞋賣東西,穿著旗袍刷馬桶,用煤球爐烤麵包,閑暇之餘還不忘讀書。

朋友問她:「都這樣了,你怎麼還那麼講究?」郭婉瑩說:「因為,這才是人的樣子。」

郭婉瑩所說的「人的樣子」,大概就是即使面對再大的困境,也要盡自己所能讓自己活得最像自己,坦然面對,努力變得更好遠比抱怨有用。

郭婉瑩的工資從148元銳減到24元。兒子大學生活費要15元,每月交通月票費要3元,她的生活費僅僅剩下6元。郭婉瑩不吃早飯,在食堂吃最便宜的午餐。天天的晚餐,是8分一碗的陽春麵。

她曾說:「現在我有非常豐富的一生,那是大多數人所沒有的」。「要不是我留在上海,我有的只是和去了美國的家裡人一樣,過完一個郭家小姐的生活。那樣,我就不會知道,我可以什麼也不怕,我能對付所有別人不能想象的事。」



1976年,動亂結束,郭婉瑩終於開始過上了正常的生活,她與同事汪孟立(牛津大學的畢業生)結婚,婚後兩人過得很幸福。

1977年,郭婉瑩進入上海硅酸鹽研究所教英語,這一年她已經68歲了。1980年,汪孟立患癌,郭婉瑩悉心照顧他,家裡醫院兩邊跑,可惜汪孟立還是在兩年後去世了。

年老的郭婉瑩發揮餘熱,在家裡收了一些學生教英文,還到諮詢公司教員工寫商務信函,還與澳大利亞的商務領事一起辦了當時上海僅有的一份信息交流雙周英文小報《English Letters》。

以前她是郭家四小姐,而今大家都叫她「郭老師」。



圖 | 學生給郭婉瑩過生日

平靜離世,捐獻遺體

經歷世間百態,許多年後,有人曾問郭婉瑩在十年動亂如此痛楚的日子裡是怎麼挺過來的,要是換做別人早自殺了(當時確實有許多人因此自殺)。她搖搖頭說:「不會的。在你沒有經歷的時候,會把事情想得很可怕,可是你經歷了,就會什麼都不怕了。真的不怕了。然後你就知道,一個人是可以非常堅強的。比你想象的要堅強得多。」

有一句話是這麼說的,有時候,不逼自己一把,你永遠不知道自己有多優秀。或許郭婉瑩就是在這樣走投無路的時候,拼盡全力,才發掘了自己最大的潛力吧。



圖 | 歷經歲月洗劫,年華已逝的郭婉瑩

郭婉瑩是一個即使身處逆境也能看到陽光的女子。八十年代初,美國著名主持人華萊士曾到上海採訪郭婉瑩,希望她能說出十年動亂裡所遭遇的種種以及被迫害的往事,然而郭婉瑩拒絕回答這類問題。

對於過往種種不好之事,郭婉瑩說:「我不喜歡把自己吃過的苦展覽給外國人看,他們其實也看不懂的,他們是想把我表現得越可憐越好,這樣才讓他們覺得自己生活得十全十美。」



圖 | 晚年的郭婉瑩與兒女們在一起

作為一個過慣了富足生活的千金小姐,能在如此困頓下生存下來已經不易,還能保持如此樂觀的心態更是非比尋常。郭婉瑩說過這樣一句話:「反覆抱怨是不優雅的行為。」郭婉瑩從未抱怨過,也沒有因此對國家和社會表現任何的不滿,反而用最好的自己回饋了這個曾經讓她蒙受傷害的國家(教書育人、捐獻遺體)。

1998年9月24日黃昏,郭婉瑩自己去上了廁所,然後走回到床邊,躺在小床上,她輕聲說:「我怎麼這麼累啊。」

幾分鐘後,她開始呼吸困難,安詳平靜地離開了人世,享年90歲。



曾是吳家茶房的老工人松林回憶道:「逝世的時分,她一定是難過的,由於我為她洗臉的時候,擦到了她的眼淚。」

郭婉瑩實現了自己一生獨立,不要別人照顧的理想。她沒有留下骨灰,而是把自己的遺體捐給了上海的紅十字會:「我志願將自己的遺體無條件地奉獻給醫學科學事業,為祖國醫學教育和提高疾病防治的水平,貢獻自己最後一份力量。」

而這位一生令人欽佩的女子留給上海最後的禮物是用她的白髮編成的「90」字樣的花環。



每個人都會經歷世間百態,也許你從高處跌入低谷,也許你正經歷風雨,又或許生活的壓力已經讓你疲憊不堪,但是,請你一定不要一蹶不振。你可以不做到郭婉瑩在困頓中依然優雅,但請你如她一般笑看人生,堅強而不怨世俗,敢於逆境而上的人,洗盡鉛華,命運終究會對你眷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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