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無名無分!她是陪嫁丫環 當了秘密小妾後生養6個孩子,卻沒人喊她一聲「媽」
近代史上湧現出眾多偉人,他們背後大都會有一個優秀的女人,這個角色或妻子,亦或者是母親。我們也常喜歡講父母是孩子的第一任老師,這句話放在今天故事中的這位女性身上再恰當不過,她是史上最偉大的母親。當初作為陪嫁丫鬟的身份嫁到豪門,一生無名無分,竭盡心力撫養孩子長大成人,四個兒子全是國家棟樑。
她就是梁啟超的"夫人"王桂荃。
如果說梁啟超的夫人李蕙仙是他吸引心靈迷途的密碼,王桂荃則是梁啟超勇闖天涯歸來的港灣。
陽光下,爭奇鬥豔的花朵固然偉大,而花叢中,默默低垂給花朵提供養分的綠葉同樣神聖無比。王桂荃就是一簇低調奉獻,卻矢志不渝的綠葉。
歷經風霜始迎春。
王桂荃不是梁啟超明媒正娶的太太,好長時間登不得大雅之堂,但卻不是秘密夫人,她在家裡的身份是公開的。雖然梁啟超對外不承認自己的存在,但王桂荃已經很知足了。
因為自己原來是個苦命的孩子,來自鄉下。兩歲的時候就沒有了母親,跟父親相依為命。
可是蒼天無眼,五歲那年,父親又離開人世。
開始的時候,繼母對她還不錯。父親死後,繼母也有了親生兒子,王桂荃的厄運就來臨了。
繼母把她當做眼中釘、肉中刺,開始對她百般虐待,在十歲時就十塊銀元就把她賣給了一個大戶做傭人。
此後,王桂荃像一片浮萍順水漂流,不能主宰自己的命運。
不知道被轉手了幾家,王桂荃最後來到了北京順天府一個官員李某的家中,做了這家小姐李蕙仙的侍女。
1891年,李蕙仙嫁給梁啟超,王桂荃身為侍女,跟著小姐李蕙仙來到了梁啟超的家裡。
王桂荃雖然沒得到正規教育,但天性善良,總是喜歡設身處地為別人著想;雖然沒有上過學,但天資聰穎,不僅做事井井有條,而且精通掌門,也粗懂經書。
因此,梁啟超府裡大大小小的事情,李慧仙都交王桂荃來打理,即使是財務大事,也放手讓她去處理。而王桂荃總是處理得有條不紊,叫人無可挑剔。
長此以往,梁啟超也對這個丫鬟寵愛有加,經常教給她看書識字,二人的關係也從主僕關係,變成了朋友關係、兄妹關係。最後他們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雖然冰清玉潔,但總有些許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梁啟超對王桂荃的感情由讚賞,寵愛到欣賞、憐惜。
梁啟超甚至還為她改了名字,王桂荃原來的名字叫王來喜,梁啟超專門為她改名桂荃。她偷偷查了一下字典,桂荃的含義大概就是桂花飄香,她的臉一下緋紅了。在梁家,王桂荃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溫暖。梁啟超雖然是傳統的知識分子,但他思想開明,尊重男女平等,比起之前僱主等級森嚴的氣氛,王桂荃第一次感受到家的味道,如冬夜裡燃起的一團烈火,自是令人陶醉其中,一股暖流湧上心頭,對主人產生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依戀。
迎風怒放報春恩。
1901年,李蕙仙為梁家生下大少爺梁思成,從此精力都放在了照料孩子身上,對梁啟超的關愛也有點力不從心。
梁啟超是個才子,才子多風流。即使是梁啟超意志堅定,他的洒脫和博學也會招來蜂蝶無數。梁啟超每天在外奔波,粉絲無數,大家閨秀、小家碧玉對他趨之若鶩。梁啟超難以抗拒,時而擦出感情的火花。1899年,梁啟超跟自己的秘書何惠珍之間就產生一段情緣,彼此欲罷不能,差點把生米煮成熟飯。
李蕙仙身為一個大戶人家的女子,心思縝密,心細如髮,她看出來丈夫跟王桂荃之間主僕的微妙關係,覺得既然自己無法給丈夫無微不至的關愛,讓自己的丫鬟來肩負這樣的責任,再好不過了。
因為她們之間是主僕關係,自己由年長王桂荃幾歲,王桂荃的一切自己瞭若指掌。再怎麼也比找一個不知根底的女人來填補真空要好得多。無論如何,就憑自己對王桂荃的了解,她對自己一向敬愛有加,百依百順,肯定不會危及自己地位。
於是,梁啟超跟王桂荃的關係就從主僕上升到了夫妻關係。不過,前面已經有了李蕙仙,自己只能屈居第二了。
但王桂荃不是那種不知進退的人,能留在梁啟超家,已經非常知足。當梁啟超把這個消息告訴她的時候,高興的熱淚盈眶,緊緊依偎在他的懷裡。
她自己不敢相信這是真的,自己一個丫鬟,沒有多少文化,能得到天下聞名的才子梁啟超的愛憐,自己已經非常知足,她願意伺候他一輩子,從沒有奢望過名分。
而今,梁啟超不但給了自己愛情,還給了自己地位。自己怎麼能不感激萬分,湧泉相報呢?
於是在1903年,得到李蕙仙首肯,梁啟超終於迎娶了王桂荃,給了她一個秘不示人的名分。
為什麼要這樣說呢?因為梁啟超是新派人士,主張新思想新觀念,向西方文明學習,不贊成男人一夫多妻。
所以,王桂荃在梁家的實際地位是小妾,但對外就不能張楊,嚴守秘密。一旦走漏風聲,那就是嚴重的「事件」,有損梁啟超的光輝形象。
為了把事情做得天衣無縫,即使在家裡,即使是王桂荃自己親生的子女,也不能喊王桂荃一聲"媽媽"。只能叫"阿姨"、"王姨"。
總之,說是秘密夫人也罷,金屋藏嬌也罷,王桂荃名義上不能有任何位置。
儘管如此,王桂荃內心已經非常知足。一個如小草一樣飽受人間磨難,卑微無助的丫鬟,結束了四處漂泊的生活,終於有了一個人疼愛,有了自己溫馨的家,夫復何求?作為女人,能和自己心愛的人在一起長相廝守,已經是上天的眷顧。沒有比這更幸福的事,什麼名分都是表面文章,不要也罷。
自己就像是一株花蕾,沒有春風,自己只能蹉跎年華,埋葬青春。而梁先生就像和煦的春風,自己只能迎風怒放,一生一世為他吐芳菲。
梁啟超異國他鄉漂泊十幾載,寄人籬下的生活困苦得難以想象。
王桂荃不但要承受繁重的家務,還要外出擔任梁啟超的秘書,東奔西跑,風雨無阻。
為了更多為丈夫分憂,她這個沒有上過學的丫鬟,開始學習起日語。開始的時候李蕙仙勸她不要浪費時間,梁啟超也說日語太難學。王桂荃也不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她也知道學日語對自己很難,可是為了老公,豁出去了。
功夫不負有心人,經過一段時間苦練,王桂荃終於能說一口流利的日語,熟練的讓東京人也聽不出破綻。梁啟超得意地誇她,荃兒這是自學成才。
李蕙仙不僅對傭人非常刻薄,經常是體罰責懲。
每當李蕙仙走後,王桂荃就滿臉帶笑,向傭人解釋,說主母身體不好、心煩意亂,希望他們不要放在心上,多多包容。
李蕙仙對自己的孩子要求也非常嚴格,孩子犯錯後經常操東西責打。
每當這個時候,王桂荃都不顧一切為孩子"保駕護航"。有一次,李蕙仙的兒子梁思成不小心犯了錯,母親操起拖把就打,王桂荃奮不顧身快步上前,擋在了梁思成前面,拖把重重打在她的身上。
王桂荃憑著自己的勤勞和智慧,把家打理得有條不紊。讓梁啟超長期在外奔波,沒有一點後顧之憂,能心無旁騖實現自己的抱負。
沒有文化的王桂荃並不知道梁啟超在幹什麼,也不知道什麼是革命、什麼是理想,但她知道自己被梁啟超疼愛,是無盡的恩澤,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理所當然的、心甘情願的、無怨無悔的。
碩果累累何所求。
對於多數人來說,有妻有妾的家是難以相處的。錯綜複雜的關係,讓家裡硝煙瀰漫。別的不說,僅僅是雙方的孩子,就足夠叫人頭大了。
但王桂荃沒有私心,對所有的孩子,都一樣相待,真正做到了視如己出。
李蕙仙的女兒梁思庄十歲的時候患上了白喉,久治不愈,不得不住進了醫院,王桂荃衣不解帶日夜守候在孩子身邊,最後梁思庄病癒出院了。而王桂荃同時患病的親生女兒卻因為照顧不周而夭折。
人心都是肉長的,王桂荃的付出不但得到了李蕙仙的認可,而且受到孩子們的尊敬。
不管是自己親生的六個孩子,還是李蕙仙跟前的三個孩子,都對王桂荃敬愛有加。在孩子們的心裡,這個"王姨"的地位非常崇高,跟自己的"媽媽"沒有一點區別。
孩子懂事後,對王桂荃更加敬愛,打外面帶來什麼好吃的,都是先讓她吃。有什麼開心事,都先跟她分享。孩子長大後,甚至不顧父親的禁令,開始管王桂荃喊"娘"。
後來李蕙仙患了癌症,王桂荃像伺候老人一樣無微不至,直至她離開人世。
五年後的1929年,梁啟超去世,臨終時拉著王桂荃的手,滿含熱淚說:"荃兒,讓你受委屈了。"
王桂荃微笑著說:"先生,看你說的,我該感謝先生。"
此後,王桂荃挑起了全家的重擔,繼續負重前行。在她的辛勤哺育下,九棵幼苗茁壯成長、都成了棟樑之才。他們有的是橋樑學家,有的是考古學家,有的是愛國軍人,有的是經濟學家。
1968年,王桂荃老人溘然長逝,終年82歲。
王桂荃仙逝後,在她的墳頭,一顆母親樹悄然栽下,茁壯成長,欣欣向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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